白小玲勒住坐騎,那螢火蟲一樣的光亮突然不見了。此時日落西山,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白小玲牽著馬匹,向山村裏走去。
白小玲沿著一條小路前行。暮色茫茫,茅屋點點,一路上好不容易見到了村莊,心裏說不出的歡喜。
白小玲想找村人借宿,一入村口,便有一大群村童跑了過來。在這窮鄉僻壤哪見過像白小玲這樣的美人兒,村童開始嚷了起來:“快來看美人啊,比戲裏的公主還漂亮!”
白小玲被孩子們瞧得不好意思,勸道:“弟弟、妹妹們,你們都別喊了,誰知道這裏離青柳鎮有多遠?”
一個小男孩舉手道:“我,我知道!”
他看了白小玲幾眼,嘻嘻一笑道:“仙女姐姐,其實究竟有多遠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和爸爸騎著毛驢走了一整天。到我姑姑家天鬥黑了。”
白小玲心想:“既然要走一天的路,至少也有六七十裏。天馬上就要黑了,肚子也在咕咕的叫,還是找戶人家先住上一夜,等明天拂曉在趕路。”
她扭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小男孩,問道:“你為啥從我叫仙女姐姐?”
那個男孩道:“你長得漂亮唄!這位姐姐,其實你比仙女還好看。”
村童們七嘴八舌地談論了起來,白小玲見他們如此天真,便問道:“你們見過仙女嗎?”
那個男孩見白小玲問他,心裏說不出的得意,他正色地說道:“仙女本人我們是看不到的,可後山娘娘廟裏有她的畫像,我還給她磕過頭呢!一下山就在路上撿到了兩塊糖,上麵還包著花紙,那糖順甜順甜的,比我家甜杆兒秸甜多了。”
說著扯著下嘴唇,讓白小玲看:“仙女姐姐,你看看,我的牙都長齊了,就是吃完那兩塊仙糖後長出來的。”
白小玲聽了哈哈大笑,見他口齒伶俐,生得很是清秀,不覺頗為喜愛。摸了摸他的頭,道:“是呀?原來仙女那麼厲害?”
一群孩童爭先嚷道:“那可不!那可不!磕完頭,老天還能下雨呐!”
說話間走到了一戶人家的門前,白小玲問道:“今晚誰能讓我在他家住一宿?”
孩子們都擁了上來,有的拽白小玲的衣袖,有的拉著白小玲的手。愛美乃人之天性,人人爭著要白小玲住在自己的家裏。
這時村中的大人也出來了,一個中年農夫喝道:“小壯,拉拉扯扯的幹什麼?”
那個叫小壯的男孩叫道:“爹爹,這個姐姐要住在咱們家!”
中年農夫向前走了幾步,欠身問道:“姑娘可是要投宿?”
他一口北方口音,白小玲聽來特別的親切,點頭道:“正是,正是。”
農夫道:“如果姑娘不嫌寒舍汙穢,請屈居一宵如何?”
白小玲見他文質彬彬,心想這人定是一個讀書的清貧世家,不由得起了幾分敬意。
小壯搶過馬的韁繩,拉著馬向家中跑去。
群童見白小玲跟著農夫走了,知道無望,便紛紛對小壯道:“小壯,咱們晚上來你家玩!”
小壯道:“行,晚上都過來,這位姐姐一定陪我們玩,姐姐你說是吧?”
白小玲道:“你真好客。”
小壯得意地說道:“你在我家多住幾天,我姐姐會陪你的,嘿,她煮的菜才叫好哩,就是一碗白菜,也比大魚大肉煮的好吃。”
農夫叱道:“小壯,別頑皮!這位姑娘請啦。”
小壯吐了吐舌頭,向白小玲作了個鬼臉,牽著馬去了馬棚。
農夫把白小玲領到一個小院前,推開木門,現出一處茅房來。院子裏清潔的很,農夫的妻子也出門迎客。
見是個陌生人,便把農夫叫道一旁。低聲問道:“這姑娘是哪裏的?你認識嗎?”
農夫搖頭道:“我不認識,是過路的,天色已晚,想到咱家借宿一夜。”
妻子道:“這兵荒馬亂的年月,我害怕是壞人。”
農夫道:“一個女孩子,壞能壞道哪去了?趕緊燒火做飯去。”
妻子斜了他一眼,然後對屋子喊道:“小芸,出來陪陪你這個小妹妹!”
屋子裏走出一個女孩,看上去和自己年齡相仿,長得秀潔健康。抬頭看了一眼白小玲,不禁被她的姿容相貌所鎮驚,在震動的情緒下,說道:“這麼漂亮的妹子,我還頭一次看到。”
拉過白小玲的手,就往屋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