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跳下了戰馬,幾個家丁與楊思明熟而不拘,一見麵就推推打打,打鬧了一陣子,王福突然道:“都別鬧了。楊公子,趕快跟我們回去吧,不然我家大小姐就該瘋啦!”
子虛真人聽完一怔,急忙問道:“怎麼回事?”
楊思明臉一紅,衝著師傅一笑道:“沒,沒什麼。他們是在逗我。我有好多的事要和師傅說,隻是一直都沒有機會。”
子虛真人道:“你先去於家,我到京都去接你二師伯,估計今晚或明早才能來青柳鎮,你就在於家等著我吧。”
楊思明道:“我和你一起去接二師伯吧?”
子虛真人道:“我與你二師伯一晃三十年沒見過麵了,之間還要談一些事情,你去了倒不方便。更何況於家人為你擔心了一整夜,你連麵都不肯見一下,有點太不進人情了。你去吧,為師這就走了。”說完施展起輕功,向東疾馳而去。
子虛真人在時,這些家丁頗為矜持,與楊思明說話還有點分寸,但畢竟都是沒超過二十歲的年輕人,等師傅一走,便露出了原形。
一個家丁問道:“哎,楊公子,是不是昨晚我家小姐要和你入洞房,把你給嚇跑了?”
楊思明照著他的屁股踢了一腳,“去你的吧!胡說八道什麼呀?”
王福道:“不是我們這麼想,於府的下人們都這樣說。”
楊思明道:“你們於府的下人是不是都得了疑神疑鬼的病了?昨晚我師傅給我發出緊急信號我就跑出去了。降伏了妖怪,就追李清風,直到把他埋了我和師傅才下山。”
“啊!”眾人張口瞪目,極為震驚。好半天才問道:“李清風被你給整死啦?”
楊思明笑道:“不是被我整死的,是中蠱毒死的。”
聽到這振奮人心的好消息,一群年輕人立刻圍了過來,纏著他說些降妖除惡的壯舉。楊思明連比帶劃,口沫橫飛,就把親眼所見的事情講訴了一遍。
敘述中不免有所誇大,隻聽得眾人心驚肉跳,有時不免哧哧而笑。
天色已經微明。太陽還沒有升起,可是,空氣裏卻彌漫著破曉的寒氣,路邊的高草上,樹枝上都掛著一層清霜。
早起的喜鵲在枝頭上跳來跳去,尾巴向上一厥一厥的,發出“嘎嘎”清脆的叫聲,好像遠遠的在向村裏傳遞著喜訊似的。
遙遠的天空上,還亮著一顆晨星,發著晶亮的光,好像天神的慧眼,正在窺視著人間。
這一天是於家幾年裏最為熱鬧的一天。探馬如梭,早有快馬回府報信,於家人得知這個消息後,無不歡欣鼓舞,紛紛走出院子,迎接小英雄的凱旋。
於府上下加上四百多鄉丁,早早就來到村口等候,見楊思明歸來,一窩蜂似的圍了過去。問這問那,都想第一個得到喜訊。
於彩珠就站在自家的門石上,畢竟她是一個未過門的女孩兒家,在當時是不可以隨便拋頭露麵的,能夠走出門口,登高遠望,這已經是破例了。
楊思明不辭而別,外出整整一夜,麵對的是妖邪惡僧,不知勝算幾何?
於彩珠的心中一半擔心著家裏,另一半也在為他暗戀的楊思明而牽掛,明明知道他武功高強,不會有任何的閃失,但她的心裏總是放不下。
於府上上下下一大早就出去了,為了體現大家閨秀隻風,隻把她一個人留在屋子裏,一種奇怪的擔憂,使她不得不倚窗而望,傾聽著外麵歸來的消息。
他們回來了,人們一窩蜂似地圍了過去,於彩珠再也待不住了,什麼規則與恥笑,她此刻全然不顧了,一心想見到的,就是她心愛的人。
他們回來了,楊思明正夾在人群當中,正與大家親切地打著招呼,皮衣異樣,與眾不同,真有一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於彩珠愛楊思明,深深的愛上了他。他是那樣英俊,那樣的慷慨,又是那樣的神勇……,無處不把她深深的吸引著,此刻,多想衝到他的麵前,去擁抱他,親吻他,……訴說心裏的牽掛和擔憂。
然而那種種的規矩和約束,使她不能放任自我,那顆青春動蕩的心,隻能局限在自己胸膛內悸動、沸騰和燃燒!
“看呐!這看呐!看誰呢?一會兒魂兒都被人給勾走了!”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於彩珠驀然一驚,急忙扭頭望去,見是自己的堂弟小山子在與她開著玩笑。她麵色羞紅,罵道:“這個死玩應!我非得打死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