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虛真人發現楊思明眼裏充血,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腫的好像西瓜一般。他又心疼又氣憤又無奈,不禁心裏一酸,嘴唇微微一顫,眼淚流了下來。
這時清風梗著個脖子走了過來。子虛真人本想把二人叫到一起,好好為二人和解,沒想到清風從他們身旁繞過,連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
子虛真人越想越來氣,不禁大喝一聲:“你給我站住!”
聲如霹靂,把兩個徒弟都嚇了一跳。
楊思明急忙躲到一旁。李清風扭過頭來,不屑一顧地問道:“師傅你想幹啥呀?把人家下了一大跳!”
子虛真人勃然大怒,由地上拾起一根藤條,一個鍵步越到近前,不管腦袋屁股就是一頓亂抽。
李清風起初昂然不動,後來有些扛不住了,“撲通”的一下,趴在地上,四肢抽動,兩眼上翻,竟然裝氣死來。
子虛真人看出他是在裝死,舉起藤條繼續抽打。楊思明不忍再看了,一個健步竄到師傅的麵前,張開雙臂,屹立在他們中間!
師傅反手將思明撥開,舉起藤條又要打,楊思明一把將師傅的胳膊抱住,借勢跪倒在地,哀求道:“師傅,您就別打他了!都怪我,我不該上投奔清風山!”
子虛真人見楊思明如此懂事,也就把手緩緩地放了下來,嗟歎一聲,道:“都是從娘胎裏生出來的,差距怎麼這麼大呢?”
清風穿著厚厚的棉襖,加之師傅一打二嚇唬,也沒用真力,雖然挨到不少的抽打,但沒有傷到皮肉。
清風本想繼續裝死,聽師傅說出這種話來,一股身坐了起來,指著楊思明罵道:“滾機八一邊子去!用不著你貓哭耗子假慈悲!”
子虛真人見清風無法管教,氣憤之下要將他逐出師門門。李清風羽翼還未豐滿,自己也知道,一旦離開清風山,自己隻有死路一條。他見師傅這次真的動真格的了,自己也害怕了,當下跪倒服軟,並保證要好好和師弟和平相處。
畢竟都是自己的弟子,況且李清風是子虛真人一手養大,情深似海。倘若因為此事把他逐出山門,還真有些於心不忍,還是再給他一個改過的機會吧。
嘴上雖然這樣說,可他那陰暗的心裏永難改變。從此便玩起兩麵三刀的手段來。隻要有師傅在身旁,他就師弟師的叫得比誰都親熱。
可子虛真人事情繁多,不能時時待在他們身旁,隻要一離開師傅的眼睛,見到楊思明就像看到仇敵一般,咬牙切齒,非打即罵。
楊思明天生堅忍頑強,除了躲避之外,對他的辱罵和羞辱置之不理。可玄花洞畢竟很小,說不定在什麼地方就把楊思明逮個正著。
狹路相逢勇者勝。當然李清風每次都充當勇者的角色。他袖子一擼,拳頭一攥,凶巴巴的衝到近前。首先辱罵幾句,然後打了幾拳頭。
楊思明每次都是容忍,罵我不吭聲,打我不還手。單等他掄起拳頭要下死手的時候,便把手一伸,毫不客氣地給他一雷。每次都把李清風打得頭昏眼花,捂著臉嚎叫。
李清風見他有手雷護身,鬥不過他,凶心頓起,想將他置於死地。一晃秋天到了,鬆林裏長了許多許多鬆蘑,曬幹後拿到集市上去賣,價格不菲。
這天李清風采來一大筐的蘑菇,對楊思明道:“今天蘑菇采的太多,沒有地方涼嗮。我實在太累了,師弟,你把梯子搬過來,把這筐蘑菇送到觀頂上去。”
道觀是一個天然的石洞,約有六七丈高,洞口的頂部經過開鑿修正十分平整。楊思明也沒多想,既然大師兄發話了,哪敢不從。拎著一筐蘑菇一節一節的爬上了梯子。
梯子很高,不住地顫悠,楊思明爬到一半的時候,心裏有點害怕了,兩腿也不免開始打顫。
李清風仰著頭,一直在看著他,鼓勵道:“別怕,別怕,師兄給你扶梯子。”
他走到梯子前,兩手抓住梯子的兩端,嚷道:“別往下瞅,繼續往上爬。”
楊思明又向上爬了幾節,眼看就要到洞頂了。李清風突然大力一推,長梯立刻傾倒。楊思明“呀”的驚叫一聲,彈丸一般從梯子上飛了出去,身在半空,尖叫聲撕心裂肺。
道觀的西麵正是萬丈峽穀,一旦摔下去莫說是人,就是一隻鬆鼠也得粉身碎骨。
道觀的東西各有一道矮牆,牆西長有一棵大榆樹,足有兩摟多粗,枝葉茂密,如同大傘。楊思明心中大驚,雙手胡亂一抓,緊緊抓住一根枝條,用盡周身的力氣抱住,下落之勢這才稍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