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縣令雙手亂舞向外撥打,大聲嚎叫:“有鬼呀!快來人哪!快來人哪!”
外邊幾個衙役閑著沒事,正在大堂裏說笑逗趣,忽聽朱縣令沒有好聲的嚎叫,知道出大事了,急忙往這裏跑。
廳門上閂,怎麼也推不開,朱縣令聽到有人撞門,試想去拉門閂。突然感到熱浪灼人,抬頭一看,漫空火光,那些冥幣都著起火來。
朱縣令一麵嚎叫,一麵撲打,可那火錢委實太多,盡管他雙手瘋狂亂舞,還是有火錢從他手邊飄落,一時間須發都著起火來,發出“嗤啦嗤啦”的聲響,一股濃烈的焦發氣味撲鼻而來。
越是著急越是拉不開門閂,平日縣令總嫌這門關的不緊,今日這門卻像鐵鑄的一般,任憑幾個衙役狂踢亂踹就是打不開。
正在絕望之時,他猛一低頭,見西牆角有個痰盂,裏麵裝有半下子髒水,此時他那還顧得什麼髒與不髒,端將起來,“嘩”的一下,連同痰盂都扣在腦袋上了。
頭發上的火立刻熄滅了,白霧升騰,飄落的火錢也變成黑黑的紙灰,地麵上、書桌上、椅子上……到處都是,豪華氣派的帶客廳,立時一片狼藉,散發著一股濃濃的燒紙的氣味。
房門“哐”的一聲被撞開,衙役們見眼前的一幕都嚇傻了,登時愣在了那裏,好一會兒,張捕頭才開口問道:“怎麼了大人?”
朱縣令沒有應答,兩手還在揮舞,把頭上的痰盂打落在地上,向前滾動了幾下,在一個角落裏靜止下來,客廳裏一片寂靜。
隻見他滿臉汙垢,頭發、胡須都打著卷,兩眼發直,兩隻手仍在擺動,嘴裏不住地叨咕起來,“我不要錢,我要回家。我不要錢,我要回家。”
從此這位朱縣令便成了一個瘋老頭。兩眼發直,嘴裏不住地念叨這句話。貪了一輩子的財,最終被錢財給嚇傻了,這也許就是惡有惡報的結果。
高一貴害人不成,不但白搭一千兩銀子,還挨了一頓板子。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又憋氣又窩火。
兒子死了,錢也打了水漂,這張老臉也丟盡了。從此以後,他終日悶聲不響。憂鬱成疾,加之年歲已高,不久也歸於下世,去找他二兒子去了。
高財主一死,高家也就沒人再追問過案子。俗話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被告不追,官府自然也不願意多管閑事,況且縣令又換了一位,這場官司就這樣草草地結束了。
楊家良田百畝,家畜成群,楊宗的畫越賣越火,價格也越來越高,不到一年,楊家便成為這一帶的首戶。
家裏的傭人很多,兩個貼身丫鬟什麼活計也不讓香玲幹。水來洗手,飯來張口,大事小事都有人伺候著。時間一長,她自己也覺得沒什麼意思。
為了打發著無聊的時光,香玲就讓夥計們在村頭蓋了四間大瓦房,把二叔楊老寶請來,拿出三間開了一家私塾,工錢由楊家支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