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妙銀手中的茶水蕩了一下:“你,你是說,陷害王爺?”
天哪,她整個人都傻了,站起身來,結結巴巴地才把這句話說完。
白憐霜忙道:“這話二夫人可不能亂說。憐霜深愛王爺,又怎會拿王爺冒險呢?憐霜一路行來,見王府中花事繁盛,已賞了二夫人貼子上所言的鮮花,這便告辭了。”
她站起身來,寬大的裙擺隨著她轉身的動作,如鋪開的繁花。
楚良雲眼睛一眯,忙道:“白小姐,我與二妹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有些東西卻是怎麼也弄不到的,不知白小姐可否行個方便,為我們捎點東西進來。
哼,想把自己完全摘出去?休想。
這個白憐霜是個狠人,又對王爺單戀成癡。保不齊弄死陸吟雪後,下一個目標便是自己和何妙銀了。她可不會傻到把這個把柄送到她手上。
要做就大家一起做。
自己和何妙銀,一隻腳深陷泥潭,她卻想白衣勝雪,泥不沾衣,世上哪來這麼便宜的事?
白憐霜腳步一頓,深深地看了楚良雲一眼。
卻見她甚無所謂地撣了撣衣上的灰塵:“左右都是妾,不過求個安穩而已。為了這安穩搭上太多,我們卻也沒那必要,二妹妹,你說是嗎?”
何妙銀還有些懵,但她倒也知道該配合誰,當下便點頭道:“嗯嗯。”
白憐霜咬了咬牙,從懷中拿出了兩個精致的瓶子:“此藥名曰鳩雀點點,能讓服用之人在五日之後,才覺察到身子不適。紅瓶有毒,白瓶為解,二位夫人可不要弄混了。”
何妙銀很是擔心:“那個,白小姐這東西靠譜嗎?那可是王爺啊!”
白憐霜道:“放心,我比你們更加深愛王爺,肯定不會讓他出事的。藥和主意我都給你們出了,剩下的便看你們了吧!告辭。”
她氣呼呼地走出了門,心中憤怒不已。該死的女人,居然威脅自己,要不是看在除去陸吟雪還用得到她們的份上,她非好好地教訓她們一頓不可。
等著吧,總有一天,她會讓這些圍著青玄的女人一個個死得很慘的。
走出流音苑的白憐霜眼底一片陰鷙,流動著嗜血狠戾的光茫。
而何妙銀的房間裏,兩位夫人誰也不想攬下給王爺下毒的活。開玩笑,放個小人和下毒,誰都知道孰輕孰重。
她們隻是想除掉陸吟雪,可不想把自己也搭上去。
楚良雲道:“妹妹深得王爺寵愛,這下藥的任務便由妹妹來完成吧。以王爺對你的信任,你遞過去的羹湯,想來王爺是絕對不會懷疑的。”
何妙銀連忙推辭道:“姐姐說的寵愛,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啊?妹妹一向刁蠻任性的緊,又不如姐姐沉穩大氣能幹大事,這事怕是會被搞砸。”
楚良雲無奈了,說實在的,她的確不放心何妙銀去做這件事。這個女人滿心滿眼都是王爺,人又傻乎乎的,到時一不小心哪裏露了餡,那就真的完蛋了。
她倒好,畢竟是官家之後,王爺多少會看在她娘家的勢力上保她一條小命,但自己……
想到這裏,她咬牙道:“好吧,這件事便交給我吧!隻是這巫蠱之事,便勞煩妹妹費心了。”
何妙銀一聽她竟這麼輕易便答應了,還有些吃驚。不過不用她親自向王爺下毒,她心中倒是舒服了很多。至於巫蠱嘛,那就讓個小丫頭去做好了,到時候若真的東窗事發,便讓那丫頭頂罪便是。
不過,這個丫頭得是自己信得過且會願意為自己去死的人才行。
幾個貼身丫環的臉在腦中一一閃過,最後定格在鈴蘭的臉上。就她吧,這丫頭不光賣身契在自己手中,她的家人也在何府的控製之中,諒她不敢出賣自己。
雖然這個丫頭很得用,可是這不是無奈嘛,這事兒必須萬無一失才成。
三個女人,各自打著自己的精妙算盤,卻也於談笑間完成了這麼一樁秘謀。
而她們要算計的對象卻是過得相當煎熬。
近來,她每日都要去書房幫賀蘭青玄批複公文。開始還好,但時間越長,賀蘭青玄的喜歡便表現得越明顯。
很多次,她都不知該如何是好。拒絕不容易,但就此與他白頭,她心中卻也不甘。這事一日拖一日,她已不知該怎麼辦了。
她心中膈應,卻又不得不遷就。好幾次,她都想摞挑子不幹,可對上賀蘭青玄柔情似水的眼眸,她到嘴邊的話便不自覺地咽了下去。
不光是賀蘭青玄,還有太多的東西讓她不敢把那些大逆不道的話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