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兩位先生,這人是如何死的?”齊鎮海麵色蒼白,嘴唇之上更是毫無血色,隻睜大了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看著兩個人。
兩個仵作對視一眼,其中一人摸了摸自己的胡須,道:“此人乃是服毒而亡,從這毒上來看,應是自殺,身上並無刻意的傷痕和淤青。”
齊鎮海點點頭,卻看向了旁邊另一個比較年輕的,問:“你呢?”
“服毒自盡,而且手中有繭,應是常年持刀所致。”這個仵作倒是精明了些。
“此事不得說出去,若是讓我知曉你們衙門竟然有這天大的膽子,定不輕饒!”齊鎮海猛地拍案而起,嚇得這兩位年過半百的仵作先生一個哆嗦,行禮後匆匆離開。
獨自一人,齊鎮海坐下來思慮。
“大人,看來那尋字人跟棠溪大人並無半點幹係……”旁邊的小廝輕聲的開了口。
齊鎮海也點點頭,原本他還認為說不定是棠溪抓到了尋字人之後故意的將人弄死,畢竟棠溪的武功造詣頗高,想要將到手的人殺了不算困難。
但這兩個仵作是他臨時從衙門中叫過來的,和棠溪無關,回答出的答案,卻明顯是這尋字人不願被抓住,寧願服毒自盡。
而且正如仵作所說,他常年持刀,怪不得那刀快,袖箭準。
如此說來,這尋字人背後的人還是不得而知,不過見棠溪親手處理了尋字人之後清晨離開,想必這個時候也應該是給九王爺彙報,心中頓時一團亂麻,如今這該如何是好。
齊鎮海看著桌麵上的三個賬本,微微出神。
……
“啟稟太子殿下,埋伏在齊府之中的人盡數斷了聯係,應是失敗了。”黑衣人單膝跪在地上,頭深深的埋下去。
賀蘭瑾瑜坐於軟榻之上,裏衣之上隻披了一件薄薄的外衣,方從芙蓉軟帳中出來,原本還以為能聽到好消息,沒想到這個消息隻讓他沉下了一張臉,雙眉緊扣,眼角微微上挑,惱怒:“一共十七個人,甚至連他的身都近的了,難道連個草包都殺不了了!”
黑衣人沉默不語,身後的一群下屬隻從腰間將匕首掏了出來,捧於雙手之上,舉過頭頂,異口同聲:“屬下辦事不利,還請太子殿下責罰。”
賀蘭瑾瑜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原本一切都計劃好了的,就算那棠溪在又如何,他埋進去的人皆是在齊鎮海的身邊,更何況武功也不差……
“你們都下去吧。”賀蘭青玄煩躁的擺了擺手,明知事情已然於事無補,如今再生氣也沒用。
想著正好幾個月之後能頂替上來的人便來了,索性就讓這齊鎮海再逍遙一段日子。
幾個黑衣人點點頭,行禮之後快速的離開了房間。
正在賀蘭瑾瑜愁眉苦臉的時候,太子妃正著了一件裏衣從旁的床榻之上下來,頭發略微淩亂,似乎剛剛睡醒,揉了揉眼角,見賀蘭瑾瑜有些苦惱,便穿了鞋下來,迎到賀蘭瑾瑜身邊,為他添了茶水。
“太子又為何事操勞?”太子妃將這杯盞放至賀蘭瑾瑜的手邊,輕柔的詢問。
“跟你無關,若是沒睡夠,再上床睡個回籠覺便是。”賀蘭瑾瑜早已忘了昨夜的歡愉,如今隻覺得這件事情像是逼著他吃了蒼蠅一般難受。
齊鎮海前些時日還算清明,如今已經徹底的被金錢迷亂了頭腦,做事更是不經大腦,多留他一日,便是留個禍害,一想到這幾個月的時間都日日防著,便是叫他難以忍受。
太子妃沒想到昨日溫柔的人,今日就變了樣,遞茶的手略微一縮瑟,也不再張嘴詢問。
兩人僵持許久,太子妃到底是忍不住太子的無視,隻輕咳了一聲,笑道:“對了,太子您上次不是讓我多跟陸姑娘接觸嗎?今日午膳我定好了位子,可否出府一趟,和陸姑娘同遊一番?”
陸吟雪!
賀蘭瑾瑜緩緩的將頭抬起來,收了手,見太子妃幹笑著望著自己,轉念一想,心情倒是好了一些,已然許久沒有見到陸吟雪,倒是有幾分想念,更何況,也不知道這件事情她參與了沒有,讓太子妃去套套話也不錯。
“自然可以。”賀蘭瑾瑜倒是一口答應了下來,見太子妃臉上的笑容深了一些,不忘提醒:“不過,太子府中的事情……”
“我知道,斷然不會說出去一個字的。”見賀蘭瑾瑜的臉色好了,太子妃臉上的笑容也綻開來。
之前還愁找不到機會將陸吟雪約出來,如今有了賀蘭瑾瑜的首肯,也算是名正言順了。
而傳達太子妃邀請的人,也已然來到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