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直接將人往前麵一推,令她踉蹌了幾步,卻還是鬆了手。
一旁的白憐霜趕忙的湊了過去,有些嗔怪的看了旁邊白少卿一眼,似乎是在問他剛才怎麼動手將人給攔下來,白少卿有些尷尬的看著白憐霜,倒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吟雪,我們來這也不過是遊玩,何必呢?不如你向她道個歉,這事兒也就這樣過去了不是。”白憐霜好言好語相勸著,但是讓她陸蕁道歉——不可能!
陸蕁依舊冷眼將白憐霜的手腕屏退開來,揚了揚嘴角,露出一個平日裏溫和的笑容來,見那薛小姐踉蹌了幾步就要轉過身來,陸蕁的臉上依舊帶著笑臉,隻沉聲道:“對了,薛小姐可還沒有跟我道歉啊。”
“道歉?妄想。”薛小姐說著,直接抄起了旁邊的杯子砸了過去。
陸蕁臉上依舊帶著淺淺的笑容,不僅沒有閃躲,反而是直接迎上了那堅硬的杯子,四周一片吸氣之聲傳來,那杯子也在地上砸了粉碎,額角陣陣發疼,一道殷紅更是直接從額角的傷口處蜿蜒下來,看的旁邊的人都屏氣凝神的,一動都不敢動。
薛家小姐自然也沒想到自己真的會砸中人,甚至還出了血,一時慌亂的往後退了一步。
而陸蕁卻抬手撫上了額角的傷口,跟自己清晨鍛煉的傷口來說,根本不痛不癢,不再和麵前的人多費口舌,不過是拿出帕子擦拭了一下額角的血漬,吩咐旁邊的小廝去拿清水來,便悠悠然的坐下來,不再言語。
見陸吟雪沒有追究,但旁邊的人卻已經沒了繼續玩樂的心思,更加沒有人敢過來招惹她。
白少卿也拿了帕子過來說要幫陸吟雪擦拭一番,陸吟雪卻擺了擺手,從腰間將隨時隨地帶在身上的金瘡藥拿出來,用清水清洗一番之後,這才將藥粉抹了上去,之後便像是沒事兒人一樣,頂著額角的傷口繼續吃蘋果。
白憐霜還記掛著剛才被陸吟雪推開的事情,見她額頭的傷口還在,也隻好上前去,輕聲詢問她:“要不我讓畫舫靠岸吧。”
陸蕁的神色此時有些淒涼,隻低垂著眼瞼搖了搖頭:“不必了,我這種罪臣之女可不好提要求,不然又得給人道歉。”
這番話倒是像在回應白憐霜所說的那句道歉,她也隻好一時語塞,不知陸吟雪的性子為何變得如此之快。
而旁邊的薛家小姐見她這模樣,以為她不會動手,也是放心了下來,甚至嘲諷道:“不就是額角一個小小的傷口嗎?有必要弄的如此矯揉造作嗎?”
陸蕁無奈,隻當做沒有聽見的模樣看著麵前的歌舞,過了一會兒,她才悠悠的站起身來,說有些頭暈,便直接走到了旁邊的窗邊,趴著。
見這畫舫才剛剛離開岸邊不遠,但她已經有了想要離開的想法,粗略的看了一眼這窗邊和水麵的距離,無論如何栽進去都是死不了的,而且,自己落水了,以後自然也不會陪著白少卿她們過來了。
輕輕的碰了碰額頭上的傷口,咧嘴輕笑,還有了個暈船的理由。
正準備找個無人的時候跳下去,卻在扭頭的一瞬間,一雙手攀上了她的脊背,她還沒來得及做任何的準備,便一頭往下麵栽。
而落下之前,她清楚的看見了薛小姐的麵容,還有那惡毒的幾個字。
“漂亮,活該死。”
之後便是劇烈的窒息感,而這樣的舉動也同時驚動了畫舫之中的人,更是有不少人看見匆匆從窗前離開的薛小姐。
“吟雪!”白少卿跑到窗邊大叫了幾聲。
卻見這雨中,陸蕁從水裏探了個腦袋出來,陸蕁正覺得頭昏腦漲的想要往岸邊遊,背後卻傳來巨大的水花,身後下沉的力量險些沒有將她給拖下去。
陸蕁又吃了兩口水,浮上水後咳嗽了幾聲,張開雙臂就往岸邊遊過去,而身後的白少卿剛露出個腦袋來,就見陸蕁已經距離有一段距離。
而陸蕁根本就沒有遊到岸邊,不過劃拉了一下,便看見雨中有一個岸邊的人跳了下來,沒過一會兒她就直接被一個熟悉的人給拖上了岸邊,那人明顯要比自己快上許多。
陸蕁上了岸,捏著脖子輕咳了幾聲,隻覺得胸口難受的厲害,而劍棋同樣濕漉漉了一身,上上下下的看著她:“姐,你沒事兒吧。”
“誰是你姐!”陸蕁又咳嗽了幾聲,坐在這滿是水漬的地上冰涼了的。
再看不遠處的白少卿已經快到岸邊來,劍棋卻完全沒管他,直接把陸蕁給拉了起來,而白少卿也正努力的爬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