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城外十裏涼棚處,不見不散。”許燕燕微微一愣。
“知曉了,等會兒院中的丫鬟連翹會幫你添水,你便坐在位置上看著床邊,不說話就好。”陸蕁點點頭,推開房門,見外麵的雨又下大了些,卻依舊頭也不回的衝進了雨中,很快就從許燕燕的視野之中消失了身影。
過了一會兒,聽見外麵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許燕燕便按照陸蕁的吩咐將頭偏了過去,看向了窗邊,隻露出一個背影來。
隻看見兩個小廝將浴桶抬了進來,後麵跟著一群小廝幫忙往裏麵添水,而連翹正井井有條的指揮著,待到人都離開了之後,連翹才將門關上,盈盈一笑:“許小姐,可以沐浴了。”
許燕燕一挑眉,轉頭去,見連翹已經附近的屏風都整理好,這才脫下了身上的衣服。
……
淅淅瀝瀝的下雨伴隨著夜深漸漸變成了滂沱大雨,雷電在雲層之中轟鳴的聲音令人難以入眠,而府中上下的看家護院們卻依舊在雨中來回走動。
即使這雨幕之中也隻能看見遠處隱隱約約的火光。
陸蕁從一處巡邏隊的身後溜了過去,這一會兒的時間便已經濕透了全身,她依舊算準了這些隊伍來去的時辰,偷偷鑽進了齊鎮海的房間之中,將門推開……
輕輕的反手闔上,而床上的齊鎮海霍的睜開眼睛,一雙眼裏更是布滿了血絲,見到門外有個人影剛想叫出聲來,卻隻聽到一聲破空之聲傳來,而齊鎮海則清楚的看到了從臉邊劃過的袖箭,頓時一動都不敢動。
而就在這時間裏,陸蕁已然將手中的彎刀給掏了出來,直接扣在了齊鎮海的床上,刀刃距離齊鎮海的脖頸不過一點點的距離。
隻要他微微一抬頭,便是萬劫不複。
“你……你到底要幹什麼。”齊鎮海將自己的聲音壓得極低,身子也忍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齊大人說我要做什麼呢?”陸蕁還是使用了自己習以為常的偽聲,複而直接從自己的口袋之中將那之前拿來的玉佩扔到了齊鎮海的枕邊,冷笑:“真正的傳家寶呢?”
“就是這個啊……”齊鎮海的臉色有些難看。
陸蕁在這黑暗之中依舊將齊鎮海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低笑著扣住了齊鎮海的下巴,力道之大,讓齊鎮海有一種自己的下巴隨時會被卸下來的感覺。
而她心中也有了點子。
“我已經拿回去問過了,這不過是一枚普通的玉佩,真正的傳家寶,你放在哪兒了?”陸蕁索性故意的說明了自己背後是有人的事情,反正到時候看看齊鎮海到底會是第一個懷疑上誰。
“你……到底是誰?”齊鎮海更加的激動了起來,睜大了一雙眼睛。
隻覺得從陸蕁手中落下來的冰涼的雨水似乎滲透進皮膚,讓他冷的直哆嗦。
“自然是盯上你傳家寶的人,將東西交出來,我便不會公開你的賬目,若是你不交的話,我公開了賬目,同樣可以達到目的,隻不過少拿一件東西罷了。”陸蕁聲音嘶啞著低笑了一聲,伴隨著外麵驟然的雷雨大作,說不出的陰森。
霎時的雷電照亮了陸蕁滿是殺意的眼睛。
齊鎮海覺得自己的血液都冰涼了起來,但依舊睜大了眼睛看著麵前的人,地吼道:“我不會把東西交給你的,你休想得到!”
“既然如此固執,明日清晨,城外十裏的涼棚,我們來談談交易吧,正好,我也不是一個忠心的人,說不定你能提出讓我心動的條件來。”陸蕁將他的下巴捏住,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小的紙包來,將裏麵的白色粉末盡數的倒進了他的嘴巴裏麵,繼續道:“對了,若是我到那裏發現四周有你的人,便不會等你,直接將賬目發揚出去了。”
齊鎮海猛烈的咳嗽起來,陸蕁卻冷笑著捂住了他的嘴,看著他的表情愈加的猙獰,過了一會兒,卻又歸於平靜,就連眼睛也緩緩的閉上,她這才將釘在牆上的袖箭和床上的彎刀給取了下來,隱入了黑暗之中。
給齊鎮海吃的東西並非是蒙汗藥這樣的東西,隻不過是從賀蘭青玄王府之中拿出來的一種藥粉,隻要一點兒就能讓人短暫性的睡著,但最多也隻能持續一個時辰的時間,再長的時間便是不行了。
陸蕁站在雨中,對於這樣的雨天她向來不知該如何確定時間,但見四周已經有了不少的人正在往街市上走,便是了然如今的時間。
看來她真真忙碌了一晚上,如今看來現在應該是清晨了,都有不少的人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