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蕁無話可說。
而他們之前擬定好的計劃,也有必要改改了。
……
夕陽西下,今日事情才算是告一段落。
偌大的大堂之中在一盞盞燈火之中明亮了許多,而其中,隻有兩個人坐在椅子上。
“程大人,天下陸姓如此之多,若是此次我們賭錯了,怕是鳳無痕會跟我們翻臉……”肖大人慘白著一張臉,語氣之中多有擔憂。
“鳳無痕是你我手中棋子,無論翻臉與否,這鳳凰城他都出不去。”程止水抿了一口清茶,麵色不改,隻是看著另一人,低聲道:“肖大人,想必你也知道這涅槃於我們有多重要,若是讓朝廷知曉了這其中的秘密,怕是這天下之大,也不會再有我們的容身之地。”
肖大人也慘白了一張臉,似乎是沉思了許久,終於沉重的低下頭來:“當初我們就應該毀掉涅槃的。”
“隻要如今的賀蘭皇室還在世一日,為了我們鳳凰城的千百基業,也斷然不能將涅槃毀掉。”程止水苦笑,將手中的杯盞放下,收斂了臉上的神色,低聲道:“明日,沒有人會進入涅槃之中,你隻需要將人帶過去便是。”
“我明白了。”肖大人點點頭,看著程止水的目光之中都多了些懼怕,但還是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大堂之中。
……
陸蕁在賀蘭青玄的房間沐浴更衣,兩人早已經知道對方的秉性,便也多有信任。
換上了連翹拿來的衣衫,將腰帶係好,從屏風之中走出,隻見賀蘭青玄早已看起了送來的書信,而那一套深藍色的衣衫也早已經不翼而飛。
“知道是什麼毒了嗎?”陸蕁拿了帕子擦拭頭發,坐在一旁的木椅上詢問。
“跟我之前猜想無二。”賀蘭青玄將手中的信件重新放回木盒之中,繼續道:“不得不說,程止水的確沒有想要你的命。”
“他不過是間接的想要我的命罷了。”陸蕁微微皺起眉頭來:“明日你們都不在,我也隻能將計就計了。”
聽見了陸蕁的這番話,賀蘭青玄倒是不自覺的勾了勾唇角,低笑:“我還以為你會讓本王派人保護你?”
“強龍難壓地頭蛇,這樣淺顯的道理你自然也知道。”陸蕁更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如此一來,明日那兩把彎刀你可還要?”賀蘭青玄將手邊的櫃子打開,兩把彎刀正被布條裹得緊緊的放在裏麵。
“自然是要的,蘇言才的計劃隻能勞煩你去做了,涅槃那裏,我總會去一趟的。”陸蕁點點頭,將手裏的帕子扔到了一旁,走到賀蘭青玄的身邊,微微彎下腰來將兩把彎刀別在了腰上:“既然他們知道我身手不錯,我這刀也不必藏著了吧。”
賀蘭青玄點頭。
“那我先走一步了,連翹她們就交給你了。”陸蕁輕笑了一聲,走到旁邊距離圍牆最近的一扇窗前。
殘陽已落,正是天黑時。
“一路平安。”賀蘭青玄重新拿起了一張信紙,看也不看陸蕁一眼。
卻能聽見陸蕁的輕笑聲,還有窗戶闔上的聲音。
沒有人會想到一個剛剛沐浴過的女子就這樣離開。
陸蕁無聲無息的落在了牆根之處,夜半三更早已來回這城主府中數次,此次更是輕車熟路的將麵紗戴上,隱入了人群之中。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被程止水抓住,更加不能繼續留在城主府中。
賀蘭青玄獨身一人坐在書案前,前來將木桶撤下的幾個小廝輕手輕腳的進來,卻隻看見搭在旁邊木椅上的帕子,卻沒有看見陸蕁的人。
幾人微微吃驚,趕忙將木桶和水都撤走後,急匆匆的將此事告訴了程止水。
“什麼!?”程止水拍案而起,睜大了眼睛看著麵前的小廝:“難道她不在自己的房間裏嗎?”
“不在!方才來時小的已然派人去看了,府中上下都沒看見陸小姐的身影。”小廝忙不迭的回答。
“難道你們連個女子都看不住嗎!?”手中的水杯碎了一地,程止水幾乎氣紅了一張臉:“無論如何!給我找到她!”
小廝還從未見過這樣的程大人,手忙腳亂的去派人找人了。
程止水大口喘著粗氣坐了下來,目光凶狠。
……
肖大人獨自一人站在涅槃塔中,看著由夜明珠所照亮空間中的東西,微微咽了口口水,彎下身子將手裏的木牌放了下來,而在這角落之中,已然堆積了不少的木牌,上麵永遠隻有一個姓氏。
“還請保佑我們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