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將這手指的動作給停了下來,陸蕁也不過是麵對著兩人的目光,多有疑惑,但開了口,便是說另外的事情了。
“我就不和你們倆一同走了,夜半三更,正是揚名之時。”陸蕁將指尖放下,隻探過身子取了那不遠處的水囊和被塞在下麵的幾份幹糧,將玉石匕首握在手中,複而手腕一動,從狐狸男腰下被後擺所遮掩的地方掏出了袖箭,輕笑:“多謝了。”
“你!”狐狸男這次卻是大吃一驚,想要將即將離開的人給拉住,反而被賀蘭青玄擋下。
“隨她去。”賀蘭青玄不過是點了點他的手腕,這便收回了手。
陸蕁在車夫的驚呼之中穩穩的落了地,麵對著馬車中的賀蘭青玄擺了擺手:“六日之內,我定會回來。”
“六日不歸,取你餘生性命。”賀蘭青玄的嘴唇早已平成一條線,麵色之上看起來也嚴肅不少。
陸蕁不可置否的擺了擺手,到底算是麵上答應了下來,翻身到旁邊以備不時之需的馬上,急匆匆的隱入黑暗之中。
鳳無痕到底是重新回到的自己的座位之上,眼神更是不自覺的瞥向了賀蘭青玄的臉上,繼續道:“需要我派人跟蹤著嗎?”
“她已然不是金絲雀了。”賀蘭青玄淡漠的看了鳳無痕一眼,目光卻又很快的掃向了不遠處的黑暗之中。
車夫悄無聲息的將馬車的門扉重新關上,山上的山火周圍早已經有人在遏製,而從這山路往上幫忙的人也漸漸變多……
陸蕁輕車熟路的從這山路之上離開,隱藏在沒有人會看見的樹林之中,不遠處的山火燒得正旺,而這風勢也漸漸變大,若是沒有在一定的時間之內將其阻攔,便是會一發不可收拾,而她卻無暇在意。
憑借著山火和那山陰的方向,陸蕁這才確定了陸聞斐離開的方向,策馬而去。
……
山火就在陸聞斐的背後上方,遠處的火光幾乎快要將陸聞斐手中出鞘的長劍融化,溫熱的紅色液體從劍尖落下。
扶著已然被陸聞斐劃傷的手臂連連後退,灰色衣衫的男人幾乎是露出驚恐的眼神來,以臀部在這凹凸地麵上摩擦著後退的姿勢挪動到了背後的大樹前,幾乎在弓起的脊背和背後的枝幹碰撞到一起的時候,男人早已經被麵前的人嚇破了膽,猛地匍匐在了地上,狠狠的磕了兩個頭:“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了!”
陸聞斐的一雙劍眸倒是愈加的冷冽了起來,看著麵前這個膽小如鼠的手下,他也不過是擦拭了一下染血的劍刃,將劍入鞘,低聲道:“為何當時想要將那口子封住?你是他人派來的叛徒?還是……另有所圖?”
陸聞斐漸漸逼近,周身的氣勢更是如同潮水一般打在男人的身上,令他不禁顫抖了身子:“是我愚鈍了!我當時不過想著要將賀蘭青玄扔在那山火之中,卻沒想到陸大人您當時也沒出來!”
陸聞斐當時的確是跟在陸蕁的身後,而在那灼熱到扭曲的視野之中並未發現他也在,倒是有可能,然而另一個下屬的劍已然刺入了男人的胸膛。
膽小如鼠的男人幾乎是睜大了眼睛,在劍刃抽離的一瞬間倒在地上,驚起一片灰塵。
身邊的屬下將染血的劍刃收起,單膝跪地,低聲道:“此人有可能是其他人的奸細,翎羽姍姍來遲,未及時保護陸大人,請恕罪。”
來者身材較男人有些纖細,唯有那冰冷的眼神倒是令他看起來危險了幾分。
“無妨,你現在帶人離開,我要在這稍作停留。”陸聞斐擺了擺手,對於這膽小如鼠卻又敢做出如此危險事情的人並無半分憐惜。
幸得他和賀蘭青玄二人的輕功都不弱,終也不至於葬身於火海之中。
“明白了。”翎羽站起身來,身後的這一群下屬卻是徹底的安分了。
若是說能在陸聞斐的手下鑽些空子的話,那麼陸聞斐身邊的這一群親信便是沒有半分情誼在,而翎羽,更是個寧願錯殺一千的人。
這些人不敢有半分怨言,直到策馬離開了之後,翎羽才回頭看了一眼這群人,冷聲道:“一共幾人?”
“一共十六人。”有人回答。
翎羽皺眉:“還有三人呢?”
“那三人原就是鳳凰城中人,按照吩咐,斷然是不會跟我們離開。”又有人回話。
翎羽草草數下,便點點頭,為保證這賀蘭王朝的土地之上皆有照應,這便是一個區域一個區域的分布,如此井井有條。
而陸聞斐順著這方向走了不遠,便停了下來,聽著不遠處傳來的馬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