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日頭落下,天邊隻剩下一縷殘陽之時,陸蕁看向不遠處的林間,直接將手中的韁繩拉緊了些,身下的馬兒更是喘著粗氣打了個璿兒停下來。
“小姐!?”思月驚呼出聲。
一群人都跟著她停了下來。
陸蕁看著不遠處的林子微微出神,旁邊的思雨已經讓身旁的人拉開了弓箭,裏麵一個人的影子巍然不動,令思雨警惕了起來。
陸蕁將腰間的錢袋取下來,抬起手來往那林子裏麵扔,見那林子裏麵的人影突然閃了出來,將那錢袋穩穩的攥在了手上,露出一張可怕的麵孔來。
思雨白著臉,險些讓身旁的人拉了弓。
陸蕁卻對著劍存淡淡一笑:“裏麵莫約有個五六百兩銀子,幫我將身後的人攔下。”
劍存抬頭看了陸蕁一眼,點點頭,重新隱入了林中。
“解決之後,王府大門前尋我。”陸蕁大聲呼喊了一句,卻也不知道那劍存聽是沒有聽見。
思雨睜大了眼睛看著劍存離去的身影,驚訝的看向了陸蕁:“那不是太子殿下身邊的人嗎?”
“他不過是拿了太子的錢給太子做事。”陸蕁擺了擺手,見思雨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的模樣,隻低聲道:“他願為財死,隻需要王爺給了他比太子還要多的價錢,他便不介意為我們所用,隻是有些信條罷了。”
“若是如此,那我們便安全了?”思雨輕輕的點點頭。
“那便是你天真了,那劍存雖然是個財奴,卻也不見得不會倒戈,若是想要安全,便是要全力奔跑。”陸蕁輕哼了一聲。
正所謂世事難料,她還不準備隻為這幾日的相處,便輕而易舉的相信了劍存這人。
幾個人策馬而去,之前身後緊追不舍的人似乎失去了蹤影,而他們的行程也漸漸的平穩下去,到了繁華京城之中卻是不能如此張揚的騎馬飛馳,隻好將馬交給了城門邊的馬夫手中,思月更是帶著陸蕁去換了一身男裝,這才在京城之中穿梭著,直到這夜晚正熱鬧的時候,幾人才回到了王爺府中。
一回到王爺府中,全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幹了一般,陸蕁索性坐在輪椅之上裝死,本來她就沒有多少力氣,一路騎馬而來的路上更是卸去了她全身的力氣,走了這半個京城她的雙腿都已經快沒有力氣了。
無奈的被府中的下人推到了賀蘭青玄的書房之中,陸蕁這才從輪椅之上跳了下來,直接坐在了賀蘭青玄旁邊的木椅之上,不等賀蘭青玄開口,她便豁然睜開了眼睛,盯著賀蘭青玄:“蘇言才已然不在太子府中,賀蘭瑾瑜想要將我囚禁到皇上回來之前,想必也是有把握能在皇上回來之前將那蘇言才重新找回來,若是你想教訓我,不如先派人去找蘇言才。”
連珠炮的話倒是讓旁邊的棠溪上前了一步,剛想說不能對王爺如此大不敬。
賀蘭青玄已然抬手將棠溪給攔了下來,低聲道:“派人去尋蘇言才的下落,你們先退下吧。”
“是,王爺。”思雨思月簡單的行禮。
棠溪欲言又止卻是沒有說什麼,跟著思雨思月二人離開了書房。
將門關上後,賀蘭青玄這才走到了陸蕁的身邊,見她這一身男人的衣衫,這一雙眼裏滿是不耐,若是不認識的人看了,說不定真的認為這是個不好接近的男人,隻可惜賀蘭青玄並非不認識她,反而熟悉的很。
賀蘭青玄從旁邊的案上將那紅色玉石的手鏈重新為她的戴上,彎下腰來撐在她扶手的兩邊,看著陸蕁這雙好看的眼睛裏染上了些憤怒,不免覺得有趣:“為何惱怒?”
“因我,因你,因太子。”陸蕁怒目而視,毫不畏懼。
“說來聽聽,若是理由不能讓本王滿意,便是要罰你。”賀蘭青玄勾了勾嘴角,一雙眉頭微微挑起,身上的大氅更是快要將陸蕁這個人都納入懷中。
見賀蘭青玄這副馬上就要撲過來的模樣,陸蕁有些沒有底氣,卻還是不差分毫的抓住了賀蘭青玄的衣領,站起身來微微仰頭看著他:“惱我,空無一身本事,隻能依仗兄長勢力,苟延殘喘。”
賀蘭青玄攤開手,微微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惱你,將我推入火坑中,明知太子已然下了圈套想要掌握我,卻還是冒險。”陸蕁的臉又往前了一步,兩人的鼻尖都快要碰到一起,她還是目光灼灼的繼續道:“我雖是你的棋子,但我可不想被你們二人掌握於股掌之間。”
“若是不想,便將你這身子填滿本事兒,莫要讓我隻看見一個投機取巧的弱女子。”賀蘭青玄抓住了陸蕁的兩隻手腕,輕笑盈盈的看著她:“若是不想再置身於危險之中,便入了我這九王爺府的臥房之中,我便保你一生無憂,做你的逍遙大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