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國慶節,濱江市。
半山別墅區沈宅,院內張燈結彩,高朋滿座,空中飄蕩著輕柔的音樂,整座院落沉浸在喜慶之中。
二樓臥室,很安靜,似乎與外界的喧囂完全隔絕。沈妍冰穿著新潮的婚紗,坐在梳妝台前,潔白的輕紗映襯得皮膚吹彈可破。
安靜的注視著鏡子中那張幼稚未脫的臉,沈妍冰的眼裏散發著恬靜的光芒。她隻不過才23歲,卻要在今天,嫁給父親中意的乘龍快婿。婚禮於她而言,無所謂幸福與痛苦,她不過是繼續做乖乖女,順著父親的意願行事,畢竟,父親不再年輕,已邁過了五十歲的門檻。
新郎閆旭東與沈妍冰,熟得不能再熟,他進入沈氏集團,足足十年,在這十年間,從普通職員,步步高升,成為沈氏集團核心經理,每日出入沈宅,幾乎等同於沈家的家庭成員。
應父親的要求,沈妍冰讀大學也在本市,那時候,每日回家,車接車送,每天到家,她都必須經受閆旭東熱辣目光的迎接。
沈氏集團上上下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閆旭東是沈家的準姑爺。沈妍冰總有一種錯覺,自己是圈養的‘童養媳’,畢竟,閆旭東比她大了整整八歲,他初到沈家的時候,她還不過是個乳臭未幹的小姑娘。他很有耐心的等她長大,勇氣可嘉;就憑這一點,沈妍冰就沒有理由拒絕嫁給他。
沈妍冰的身後,站著一個穿著考究、雍容華貴的婦人,側身端詳著她的臉,那是她的繼母梁珂欣。
十三年前,梁珂欣的介入,逼死了沈妍冰的母親,帶著兒子鳩占鵲巢,入主沈宅,成為女主人。自那時候起,沈妍冰多了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沈妍夕。
梁珂欣和沈妍冰各自思緒飛揚,互不幹擾,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雷同的是,她們的眼裏,都寫滿了解脫。或者,梁珂欣著急把丈夫沈辰陽的掌上明珠變成潑出去的水;而沈妍冰則像一隻被禁錮的鳥兒,終於可以鑽出牢籠,張開翅膀,自由飛翔。
牆上的擺鍾敲響十一下的時候,梁珂欣再次端詳沈妍冰的臉,牽起她的手,走出臥室,緩緩牽引著她下樓。
將沈妍冰纖細的小手,放進西裝革履的沈辰陽的手中,梁珂欣做作的擁住沈妍冰瘦弱、骨感的身體,裝模作樣的擠出兩滴眼淚,仿佛在向一家之主訴說,女兒出嫁了,她有多麼不舍。
沈辰陽滿麵春風,臉上掛著如願以償的笑容,托著愛女沈妍冰的小手,踏上紅毯,一步一步牽引著她,走向筆挺的站在舞台上的新郎。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沈辰陽思索著為何要由父親把女兒交給新郎?別人為何,他不得而知,他隻知道,自己希望閆旭東接替他,扛起男人的責任,從今往後,擔負起照顧沈妍冰的責任。
……
閆旭東洋溢著微笑,腮邊兩個酒窩盛滿幸福,羨煞旁人。
等待了十年,終於名副其實的成為沈家的姑爺,實屬不易,閆旭東有一種大功告成的鬆弛感。
此刻,閆旭東的眼裏看到的不是披著婚紗,美若天仙的沈妍冰,而是她身上揮之不去的沈家的光環。
閆旭東很清楚,若沈妍冰不是沈家大小姐,他絕不會願意苦苦等待她長大,活活把自己憋成無處泄欲的壯年‘公狗’。
閆旭東暗自慶幸:循規蹈矩十年,今日一過,便可肆無忌憚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包括揮霍無度,跟不同的女人上床,以彌補白白浪費掉的十年光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