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小飛正欲辯解,突然耳朵一下子火辣辣地痛了起來,他感覺耳朵都快被揪掉了。這一刻,他堅信,爸爸如果有武功,那一定是九陰白骨爪,不然拎起耳朵來怎麼這麼疼呢。但更讓他難受的事情發生了——
“我宣布,以後家裏不允許養貓!”那天晚上,巴特大樹吞下一口排骨後,氣急敗壞地宣布道。
“為什麼?”艾琳正在往湯裏加鹽,巴特大樹的話讓她差點把半包鹽都倒了進去。她眉頭微微抬起,吃驚地問。
“你還問為什麼,自從養了貓之後,這孩子哪有半點心思在學習上?”大樹緊擰著眉頭說。
“可是,我覺得孩子有了貓以後變得快樂了好多呢,也懂事了不少。”艾琳說。
在爸爸媽媽的眼裏,巴特小飛永遠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孩子。
“你看,他現在又有愛心,又懂得照顧小動物,還學會了負責任……”媽媽疼愛地看了巴特小飛一眼,準備繼續說下去。
“夠了,夠了!孩子快被你嬌慣壞了!我說了,在這個家裏不許再養貓。我今天臉都丟盡了,我辛苦掙錢讓你去上學,就是讓你這樣給我丟臉的嗎?”
巴特大樹氣得滿臉通紅,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差點把碗裏的湯都給震出來了。
巴特小飛從來沒有見到爸爸發這麼大的火。
“我們收養了這隻貓,她就是我們家的成員,不能隨便丟棄,不然,小貓怎麼辦呢?”艾琳顯然不同意把小貓扔掉的說法。
“我也不想我們家的貓變成流浪貓。”巴特小飛在一旁弱弱地叫道。
“這個我可不管,反正我們家不許再養貓了,我的兒子居然會把貓帶到學校去玩,把我的臉都丟盡了。花這麼多錢讓你去上學,就是讓你給我丟臉的嗎?”
爸爸有個壞毛病,就是一生氣就把一句話翻來覆去地說,但每次說,巴特小飛的心都像被刀絞了一樣難受。
爸爸看到巴特小飛低著頭,還以為他滿不在乎呢。
他們倆永遠看不懂對方心裏在想什麼。巴特大樹怒氣衝衝地站起來,一把抓住正在沙發上玩毛球的艾美麗,大步流星地往門外走去。
艾美麗顯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喵嗚”地叫了一聲,任由爸爸抓著她往外走。
“爸爸不要啊,爸爸別……”巴特小飛不知哪裏來的勇氣,一下子衝了過來,攔住了爸爸。
“走開!”巴特大樹把他往門裏使勁一推,巴特小飛沒站穩,一下子失去了重心,倒在地板上了。
“啊,你怎麼打孩子!”媽媽尖叫著衝了過來。
“我沒打他!”巴特大樹火了。
“嗚嗚……”巴特小飛一看有了靠山,立即委屈地哭了起來。看到巴特小飛哭喪著臉,巴特大樹不由怒從胸中起,順手敲了他一腦門火栗子。
“還說沒打呢,這不是明擺著說謊麼?”艾琳也生氣了,她的嗓音一下子提高了50分貝。
爸爸的火更大了:“我打了又怎麼樣,這孩子不該打麼,說,你是不是偷了家裏的錢?”
“嗚——嗚——我沒有偷……”巴特小飛隻是哭。
“你還敢抵賴?偷了沒有?”巴特大樹怒吼著。
“我沒有偷,我是拿……我拿了錢,是因為我想買小貓旅行袋。”
“你撒謊!偷了錢還找理由!我讓你買什麼旅行袋!”
爸爸氣極了,索性一把抓住巴特小飛,一下子扒開他的褲子,露出他鮮嫩的小屁股,“啪啪”地使勁打了起來。
“哇,媽呀,媽媽呀……”巴特小飛一邊哭一邊呼救。
“我讓你整天養貓弄狗,玩物喪誌!”巴特大樹這次動真格的了。
巴特小飛一邊哭一邊苦苦哀求說:“不要扔掉我的艾美麗,不要扔掉我的貓妹妹。啊!嗚——嗚嗚——”
“你前後犯了幾件大錯:第一,你偷錢了;第二,你還撒謊;第三,你不遵守學校的規矩……你必須寫個檢討!”巴特大樹終於放開了兒子。
“好,我寫。但求你不要扔掉我的小貓。爸爸!求你了。”
巴特大樹轉身憤然離去,不再理他了。
巴特小飛回到書桌前,開始一邊哭一邊寫檢討,寫著寫著,他不知不覺睡著了。
他睡了很久很久,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似乎感到有一雙大手摸了摸他的臉蛋。
這雙手粗壯有力,不是媽媽的手,難道是爸爸的?
他屏住了呼吸,悄悄地睜開眼睛,果然看到了月光下,爸爸彎著腰坐在他床前的側影,還聽到他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巴特小飛裝作睡著了,隻有這樣,爸爸才會用溫暖的大手繼續摸他的小臉,他才能體會到爸爸的疼愛。
那天晚上,爸爸媽媽房間的燈光一直亮到很晚,他們好像一直在談話,談什麼呢,肯定是和巴特小飛以及貓有關的話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