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甩出鬼豔鍬的甲殼,高健捂著心口單膝跪在鬼豔鍬的頭頂,剛才黑袍不知使用了什麼招數。
隻覺得黑光一閃,心髒便猛地收縮了一下,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紮進了心髒裏。
按理說高健以喪屍之軀感受不到痛苦,但在那東西刺入心髒的瞬間,他便產生了一種窒息般的感覺。
生機被抽離,心髒甚至出現了萎縮的跡象。
“怎麼回事?那是什麼東西?”五指緊緊按住心口,可是卻無濟於事,那根細弱遊絲的針狀物仿佛有生命一般,進入心髒後便開始盤曲折疊,死死的嵌在心髒當中。
“該死!”血脈被堵死,心髒中多出了一根這樣的東西,任誰都會驚懼。
一手抓住獨角,高健竭力用自己的意識和鬼豔鍬溝通,但這頭大蟲子的似乎進入了一種非常暴躁的狀態,隻是向高健傳遞出無窮的負麵能量,把折磨不堪回首的記憶一次次重播。
它就像是在交代遺言,用最後的時間來享受最後的自由。
大概是兩三秒後,鬼豔鍬的腦海之中響起了陰測的笑聲,是那個黑袍!
“給我自爆吧!”最後的命令下達,連高健也被對方的心狠手辣震驚,不是一起的戰友嗎?不是可以交流融合的朋友嗎?怎麼可能說拋棄就拋棄,難道僅僅隻是把蟲子當做是工具,當做是奴役的對象。
這就是所謂的蟲師嗎?這就是蟲子的世界嗎?
慌忙之中,高健撤出進入鬼豔鍬腦海的意識,頭低下,雙手護在胸前。他來不及做出更多的動作,雙腳用力,肌肉在生死之際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跳!”
高健的反應沒有任何值得挑剔的地方,他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但他還是低估了黑袍的殘忍和無情。
沒有絲毫的遲疑,在高健做出反應的時候,黑袍立刻啟動炸藥,深埋在鬼豔鍬體內的濃縮炸藥本來是為了要挾鬼豔鍬性命,迫使它服從命令的一個籌碼,但黑袍為了殺死高健寧願犧牲這頭強大的蟲子。
灼熱的高溫順著血液流向體外,鬼豔鍬的甲殼上出現細密的裂痕,它的身體再一次膨脹,是那種畸形的爆炸前的膨脹!
還沒等高健的身體完全離開鬼豔鍬的身體,堅實的背甲裂開縫隙,血肉炸彈爆發出它超乎所有人想象的威力。
轟鳴將耳膜震出鮮血,食堂大廳的櫥窗玻璃全部震碎,細小的玻璃渣子飛濺在夜空各處。
天花板被衝開,一樓和二樓之間再無阻礙。落石滾滾,繚亂的鋼筋輕易扭曲成難看的形狀,桌子椅子被炸的四處飛落,一片狼藉。
等到爆炸的餘波消減,整個一樓食堂大廳都沾染上了鬼豔鍬的血肉,看起來猶如惡鬼的廚房。
惡心,驚悚,慘不忍睹。
黑夜之中,亂石之內有了動靜,一片石堆被推開,破破爛爛的黑色長袍出現在視野當中。
是黑袍,這個惡毒的蟲師引爆了朝夕相處的戰友,自己卻還活著。
不過,在爆炸中,他身上的傷勢也被加重,隻要一段時間內得不到救治同樣有死亡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