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下走，夏初就覺得身上越冷颼颼的。現在正是夏天最熱的時候，那股子寒氣像是從腳底下一路往上竄到腦門似的，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你別怕，雪莉雖然現在長得比較嚇人，但她很乖，脾氣很好的。”工作人員正關注著她的一舉一動，還以為她是被嚇到了，寬慰道。
“嗯，我不怕，我喜歡它。”看得出來，這個工作人員，還是很有愛心的，到了這種時候，還急著給雪莉辯駁。
夏初微笑著點點頭，臉色還是有些蒼白。她不是被雪莉那皮包骨的樣子給嚇到，而是被這濃濃的絕望之情給壓得喘不過氣來。
隻有經曆過這樣眼睜睜絕望的人，才能夠體會到雪莉現在的痛苦。她正看著自己的生命一點一滴流逝，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什麼也做不了。
上輩子她被段維出賣的時候，不也是這種無力的心情嗎？
“雪莉啊，你別怕，我會救你的。”夏初輕輕把手放在雪莉的腦袋上，在心裏說道，用手輕柔得撫摸它，然後慢慢下滑，把手裏的空間水，悄悄引到它的嘴巴上。
像是知道夏初在救治自己，雪莉從剛開始的全身緊繃，到後來身體放鬆下來，緩緩地用頭，蹭了一下夏初那溫暖的手掌，接著細細張開一點嘴，讓那好喝的泉水流進自己的口腔裏。
一人一海豚，就像連體的雕塑一樣，靜止在那裏不動了。
“小姐，請問，你唱完了嗎？”過了半晌，工作人員看這兩隻還是沒有動靜，忍不住出聲問道。
由於雪莉承受了病痛太久，身體損傷很大，雖然夏初給它輸送了很多的空間水，但還是杯水車薪。
“還是循序漸進，多來幾天吧。”夏初看邊上的工作人員已經有些疑惑地看著自己了，隻好收回了手，輕輕念叨一聲，“雪莉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過來看你。”
此時，雪莉已經能稍微不費力一些地睜開眼睛了，聽到夏初的話，它好像聽懂了似的，輕輕跟她眨了眨眼睛。
看來，還是有點用的，夏初心裏一陣喜悅，更加堅定了要每天過來治療的心。
依依不舍地拾級而上，把雪莉一個留在那幽暗的深處寂寞地等待，夏初覺得心頭跟壓了一塊巨大的石頭一樣，沉甸甸地喘不過氣來。
她忍不住又回頭，往那黑洞洞的地方看了一眼，突然整個人就僵在了那裏。
那是什麼？她居然看到了雪莉，在沒有一絲光線的地方，自己卻能清楚地將她每一寸都看明白，甚至是她眼睛裏的情感。
更讓夏初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隨著她眼神更加專注、持久地看著那個地方，她甚至能夠透過雪莉的外表，看到她裏麵一根根的肋骨，還有跳動的小心髒。
自己這是……透視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