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十五清明節,焚香祭祖拜神山;神山聖火常明亮,照我心窩保家鄉。”,不知何時起,長壽村一帶流行這樣的民間詩歌。
在山峰林立的山海中,巍然聳立著一座巨大的山體,直衝雲霄,山腰以下森林茂密,越往上參天大樹越少,但灌木四季常青,懸崖處漏出斑白的岩石,沒有人估計它的占地麵積到底有多大,隻能形容它無比龐大,詩歌中的“神山”指的就是這座山。
神奇的是,山腳下有一條環山河,把大山與其周圍石山或土山隔開,在地麵河流沒有源頭也沒有流向遠方,河水環繞著大山流動,這條河自己形成了閉環,感覺有種無形的力量在攪動它,使河水繞山旋轉。據說河水是從地下流出來又從地下流出去,傳說山青水綠女神青青仙子曾在河裏修道,也叫女神河,又因為傳說很久很久以前河裏也常有妖怪出沒,所以又名妖河。
神奇的事情往往不是單一的,在高入雲霄的山頂,有山火燃燒著,據說燒了幾百年或更久,也許比這山海中有人生存的曆史更久,這就是那民間詩歌裏的“聖火”。
山海中生存的人們以神山為中心,由近及遠在山區裏繁衍著,無數村落藏於山海裏,圍繞著這座無比巍峨的大山已經形成了一個環形的人類生存地帶,據說他們的祖先有的來自滇國與南越國逃難的人們,他們認為他們能夠在這山裏繁衍生息幾百年不被戰亂禍及、不再流離失所是因為有神山聖火的庇佑。
長壽村就在神山西邊的眾多村落中的一個,村子坐西朝東,後麵也是山,朝著的就是神山,距離神山腳大約有十幾二十裏遠。
人們不知道何時起他們的祖先就稱呼並朝拜“神山”與“聖火”,隻知道一如既往的朝拜與祈禱就能得到庇佑。
牙小龍跟父親牙阿牛在後山正給他去世未滿一年的母親掃墓,他母親山鳳美因為太過於思念兒女悲傷抑鬱了九年後離開了人世,四十多歲去世在活百歲不足奇的長壽村算是芳年早逝。
“父親,我去砍一支山茶樹枝來掛母親的招魂幡,然後插在墳上吧!”
“小龍啊,不能砍山茶樹,從小就一直教誨你的呀!”
“不是砍一棵樹,就砍一根枝丫也不行嗎?”
“不行的,一根枝丫也不能砍,這是我們長壽村的重要傳統,人人都要從內心深處愛護山茶樹的,一根小枝丫也不能砍的。”
“父親,為什麼呢?我們村裏種有那麼多的山茶樹林,砍一根枝丫根本就不算什麼嘛。”
“牙小龍你給我閉嘴,不能砍就是不能砍,一根枝丫也不行。”牙阿牛很是生氣的大聲吼道,還狠狠的瞪了小龍。稍過片刻,牙阿牛緩和了語氣說道:“小龍,你知道嗎我們長壽村的人之所以更加長壽就是因為經常食用這種山茶樹的果子,而且這種山茶樹除了神山之外隻有我們村後山才能種活,這是上天的恩賜,我們要感恩要愛護。”
“父親,我知道了。上次我肚子痛得打滾您給我吃一粒山茶果仁就好了,您教我練武我胳膊和腿骨折了也是服用山茶果仁治好的。”
“小龍,你也長大了,都十五歲了,以前教誨你做人要堅強,現在開始也要學會講原則,內心還要有信仰。”
“父親,堅強就是小時候哥哥姐姐被山賊抓去了不能整天哭哭啼啼,母親去世了不能一蹶不振;原則就好比愛護山茶樹那就一根枝丫也不能砍對嗎?那信仰是什麼呢?”
牙阿牛停下手中除草的活,站直身子轉身抬頭遠眺神山。
“幾百年來人們每逢初一、十五和清明節就拜神山,從不間斷過,因為人們相信神山聖火會帶來平安、會庇佑我們躲避戰亂不流離失所,人們對神山聖火的這份虔誠之心就是一種信仰。不隻是長壽村的人們,神山周邊地帶的善良的人們都一樣。”
“父親,這神山周邊地帶是有多廣呢?”
“很廣,據說現在能看到聖火的地方就都有人生活著了,就是神山能庇佑到的範圍。小龍,過來,跟我一起給神山磕頭,希望神山保佑聖火顯靈保佑你哥哥姐姐還活著。”
父子倆朝神山叩拜了三下,白日裏看不見火光,但聖火仿佛就在他們心靈深處跳躍著。兩人沉默了一會,小龍又問他父親:“父親,十年了,哥哥姐姐會在神山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