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省城四賤客(3 / 3)

“你說咱中國隊這次有沒有戲?”等待劉思雨下樓的時候,出租車司機轉頭問我。我點上一支煙,想了想說,“肯定是沒戲,巴西不用說了,這土耳其就不好對付,那個哥斯達黎加也不是咱們能收拾得了的主兒。”司機一見遇到了球迷,侃興立馬飆升了20個百分點。“不一定啊,你看,咱沒準真能收拾了哥斯達黎加,這樣勝了的話有三分,再平了土耳其,輸給巴西,積四分。巴西全勝得九分,土耳其輸一場平兩場得兩分,哥斯達黎加輸兩場平一場得一分,那咱就小組第二了。”我啞然失笑道,“你真行,這好事都叫你想光了,哪有這麼便宜的。”司機也笑了,“你還別說,我給中國隊支一招,肯定能在巴西身上拿一分。”我的好奇心來了,不由得向前探了探身子,“什麼招?”司機頗為得意地說,“開場哨一響,中場一個回撥,後麵跟上的隊員馬上趴在球上,死死壓在身下,剩下的除了守門員,全都壓在那個隊員身上,十個人把球死壓在身底下,這巴西隊員碰都別想碰一下,就這麼壓它個半場,下半場再壓45分鍾,0比0平,各拿一分,就用我這招準成。”

這哥們的一番話把我笑得差一點就岔了氣兒,劉思雨上車的時候我還笑個沒完,劉思雨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等我揉了半天肚子把司機的話重複一遍以後,她也跟著笑了笑。不能對女人要求太多,足球這東西,讓她們明白是22個人一起踢的就足夠了。

我始終對川菜情有獨鍾,也許是天生喜吃辣,也許是骨子裏帶著的平民情結,總之川菜館是我光顧最多的飯店。好使點壞的小性子又讓我非常樂於觀看美女被辣得直伸舌頭的鏡頭,我不知道劉思雨是已經發現了我這方麵性格上的陰暗麵,卻始終縱容我,還是她確實也喜歡吃川菜,總之每次點菜的時候,她都會豪氣衝天地對服務員說,“酸菜魚要重辣的。”

正當我和劉思雨滿頭大汗地奮戰的時候,王占元來了電話,我擦了擦嘴邊的油漬問他有什麼事。胡遠山說張鵬回來了,腐敗活動即將開始。我說這邊有事,過不去了。胡遠山說不去也好,這次可是有美女列席的,叫葉凡知道的話還以為他們這些同學把我帶壞了呢。我立馬回擊道,“那好吧,我把手頭的事處理一下就過去。”

劉思雨喝了口橙汁說,“有事?那我一會自己打車回家。”我說,“有個同學聚會,吃完飯陪我一起去。”劉思雨擺弄著杯子說,“我去不大合適吧。”我摸了摸她的臉笑著說,“有什麼不合適的,都是我的同學。”

大學畢業後,留在省城的同學除了我也就剩下四個:已經當上網絡公司老板的王占元、在十一中當老師的馬利宇、倒賣汽車的胡遠山、和胡遠山一個係統但是工種不同的張鵬,這廝主要負責家電銷售。其餘的去外地的去外地,出國的出國,回原籍的回原籍,按照中學老師的說法就是,“你們要在社會大熔爐裏得到鍛煉,在不同的崗位上承擔起建設祖國的重任。”

分散在地球各個角落的同學們剛畢業的時候還曾山盟海誓一番——我等忠義之人有生之年定當三年一小聚、五年一大聚,平日聯絡不斷。這才不到兩年光景,聯係得上的也就剩了十幾二十個,其餘人士我正打算去失蹤人口問訊處那裏打聽打聽。至於所謂的大聚小聚,也淪落到鎮守省城的留守人士每月一次的麻將大會上了,有的時候連麻將局都湊不齊,各有各忙嘛,好在我們剩了五個,多少還能勉強戰上。但是自從王占元據說開始全力研發一個新項目,張鵬也開始頻繁跑外以後,湊成一個牌局已然是異常奢侈的事情。更何況我頂討厭王占元那種骨子裏的趾高氣昂勁兒,要不是看在省城就我們幾個的份上,再加上張鵬和馬利宇的麵子,我估計會和王占元老死不相往來。這次張鵬一走兩個月,王占元神龍見頭不見腚,剩下的三劍客已經有陣子沒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