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業成見我要走，漫忙不迭的就要來拉我，“您走了我怎麼向老爺子交代啊！”
“一個鄉下丫頭而已，還有一個神棍，真是奇葩的組合，爸你拉他們不怕髒了自己的手嗎？”李素倩雙手環臂，擠得胸前一對軟肉呼之欲出。
“啪！別叫我爸！”李業成反手給了自己女兒一個巴掌，清脆的聲音能聽得出，這一巴掌是用了多大的力道，李業成盯著自己顫抖的手，臉上的表情不斷幻化，自責，氣憤，心疼。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倒是能感受到身為人父，為人子的糾結。
“咳咳，王。”床上躺著的李老太爺咳了一聲，伸出手指向我的方向，闔動著雙唇卻遲遲說不出話來，李業成半引半拖的拉著我到床前，“爸，王小姐來了。”
李老太爺斑白的雙鬢甚至稀疏了不少，那雙眼睛時而清明時而渾濁，定睛看了我好一會，雙唇不斷開闔，像是想要說，卻說不出來一般。
“好！你們都相信這個鄉下丫頭，都護著她是吧！”李素倩還愣愣的站在原地，李業成說的話也給了她不小的打擊，待反應過來之後見我已經到了老太爺的床邊，不知是刻意讓我不舒服，還是不願意讓李老太爺不舒服。
扯著嗓子像連珠炮一樣指著我說道，“不知道該說你幸運還是不幸運，全村的人都死了，怎麼就你一個人能活的下來呢？不是會玄術嗎？那你怎麼沒算算那些人是不是被你克死的？”
我一怔，過去被埋藏起來的記憶又，連帶著已經結了的疤痕一起狠狠揭開，血肉模糊，鮮血淋漓，我眼眶微濕，咬著下唇竭力忍著想要痛哭的欲望。
“我要是你！我一定在整個村子都變成死村的是後續，也跟著去死！”李素倩像是發了瘋一般衝我大吼著，眼球被血絲充滿，模樣比起厲鬼也好不了多少。
這個女人，應該是有精神疾病吧？我眼看著李素倩的情緒幾近失控，連李業成都壓不住她手舞足蹈的動作。
壓著李素倩的那幾人大汗淋漓，我卻覺得這臥室的氣溫驟然下降，那股陰冷的風在李素倩的身後漸漸彙聚成一個不怎麼高的人形，小巧可愛。
“李冉冉。”我默念著，李冉冉的模樣不似我看見她生前的那樣無神，反而掛著溫柔滿足的笑意，見我一直盯著她，還抬頭看了我一眼。
李冉冉的魂體飄在李素倩身後，笑的溫柔，和李素倩的瘋狂對比強烈。
我也算是大開眼界了，明明看起來，也算是很有女人味兒的李素倩，罵起人來竟然絲毫不顧及形象，專業罵街的潑婦也要比她遜色很多，各種各樣的詞兒換著法罵，冷不丁聽還覺得難受，可聽多了，竟然已經麻木了。
看著李素倩狀若癲狂的模樣，心裏莫名的升起悲憫，這個女人，是經曆了什麼才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