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梟他們進去了幾個小時便出來了。出來時眾人臉色都不怎麼好看。歐陽子璿問起原因,他們也不說。想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便也沒再追問。一行人按照村口壯漢的指示穿過樹林,土坡很是顛簸。歐陽子璿本來就有暈車的毛病,此時更是被顛得頭昏眼花。一陣陣惡心反胃。
伊露轉頭看了眼她,擔心問道:“子璿,沒事吧?要不要停下休息會?”
經她這一提醒,雲梟也注意到了後座的情況。看到歐陽子璿慘白的臉,就要停車。歐陽子璿連忙搖頭道:“不用……”剛一張口,惡心的感覺更加強烈。下意識地閉緊嘴巴,手抓住身旁夢的衣袖,將他衣服弄得褶皺。抬起濕漉漉的眼睛,脆弱的表情讓人忍不住心軟。
夢看了看她,開口道:“這條路總要走,快點過去就是了。”聽他這麼說,雲梟想了想,將降下的車速又提了上來。爭取快點駛出這坑坑窪窪的地方。
歐陽子璿鬆了口氣,眼前一黑,就向著一邊倒去。半途被一隻手臂勾住,攬進一個柔軟溫暖的懷抱。歐陽子璿定了定神,才反應過來這是在夢懷裏。出乎意料的,這個看起來硬邦邦的男人,身體卻像沒有骨頭一般柔軟。被他摟在懷裏,舒適的感覺驅散了幾分不適。
就在她走神之際,手心被塞入一涼物。冰涼的觸感刺激了神經,歐陽子璿神智清明不少。低頭看去,掌心躺著一枚玉鐲。玉鐲色澤白嫩,水頭盈足,太陽下泛著微微柔光,觸手溫潤。歐陽子璿瞳孔一縮,驚得想抬起頭來。卻被夢環著她腰的手抬起按住。頭頂被壓,歐陽子璿無法抬起頭。隻得僵著身子任他用一種曖昧的姿勢抱著自己。
前座的兩人自然看到了他們的動作。相視一眼,都沒有說話。歐陽子璿低聲道:“和田玉……”
頭頂傳來冷泉般沉穩的聲音,“嗯。”絲毫也不詫異她隻消一眼,便看出了這玉的來曆。
歐陽子璿握著手中玉鐲,歎道:“太貴重了。”
她看不到夢的表情,隻聽著他用那波瀾不驚的聲音道:“這玉是我在昆侖古墓得來的,吸足了靈氣。驅邪避凶,安魂力魄。你身上病氣重,戴著罷。”
歐陽子璿一怔,一股暖流劃過心頭,帶著說不清道不明地感情。虛弱地勾起一抹笑容,動手將那價值連城的明器(古代人下葬時帶入地下的隨葬物品,即冥器。道內人士因為怕引起屍變,遂取諧音為明器。)戴在手腕上。垂了眼眸,放鬆身體靠在他懷裏。“謝謝。”
昆侖山被譽為“萬山之祖”。古人稱昆侖山為中華“龍脈之相”,乃是集天地靈氣的風水寶地。因此許多道家修行之人都會前往昆侖。能將墓地修建在昆侖的絕非等閑。更是因為如此,敢闖這樣古墓的人,更非一般。夢的玉鐲無論是從質地、色澤都是極品。在古代,這樣的玉鐲作為陪葬品入墓的不是勳貴就是帝王。時至今日,拿出來按克算,每克也值上千元。更何況它還有著曆史意義。在古董界,價位更是令人咋舌。
她自小嬌生慣養,幾時吃過這種苦?雖然一直硬撐著,到底還是力不從心。這幾日更是因為梁峰的事情鬧得心力交瘁,精神萎靡,卻不想被他看出來了。她其實並不怎麼相信靈氣一說,奈何這麼好的東西隨手便送了她。對於他的心意,說不感動是假的。她很清楚,這個男人甚至連自己的事都不一定在乎。然而此時卻能分出心思關注她。也許,他沒有表麵上的冰冷無情。這算不算是被他接納入自己世界的證明呢?
車子經過顛簸終於到了l市。軍火庫離位於城郊,對於他們來說很有利。按照地圖所標的方向找準位置,一路向著l市軍火庫進發。途中偶有一些零散的喪屍遊蕩。夏季已經過去,然而南方的溫度還是很高。喪屍的身體也在極度的腐爛中。早幾個月前他們看到的喪屍還有著人形。然而現在眼前的東西,卻已經沒了模樣。
殘肢爛肉掛在森森白骨之上,有的喪屍臉部潰爛過度,眼眶已經無法撐住眼球。白黑相間的球體就這樣連著一絲血肉掛在了臉上。嘴角因為長時間地撕咬物體,而咧到耳際,露出尖利的牙齒。看到他們的車子,一個個張大了嘴追趕。整個腦袋從上齶開始分為兩半,看得人汗毛倒豎。
雲梟再一次用車將迎麵衝來的喪屍撞開碾碎。聽著骨骼斷裂的聲音,臉色差到了極點。歐陽子璿坐在後座的正中央,緊靠著夢。一雙眼睛死死盯著窗外,一邊禁不住發抖,一邊又強迫自己去習慣眼前的場景。夢坐在她身邊,將她的表現盡收眼底。唇角微勾,似是對她的表現很滿意。
好不容易找到了軍火庫的所在,一行人將車子停在了鐵柵欄前。軍火庫遠離居民區,周圍又很荒涼。他們甩掉了剛入市時跟著他們的喪屍,到了這裏反而清淨了。依稀看見,鐵柵欄裏麵遊蕩著的,穿著軍服的喪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