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記爆炸來得太猛烈,耿雨彎更笨來不及躲閃或者呼救,直接連著背上的楚啟軒一起倒在地上。
倒下來的牆壁壓到了她的腿。也許應該是很痛很痛的,但是這段時間以來耿雨彎受傷的時候似乎太多,不知道是不是疼習慣了,她居然覺得也不怎麼疼嘛,隻是站不起來而已。
楚啟軒比較嚴重,似乎是砸到頭了。耿雨彎看著他那在火光中流著血的額頭,卻不能爬過去抱起他,那樣的無力感,讓她想哭。
那個人從耿雨彎旁邊走過去的時候,耿雨彎已經哭了,哭得咿哩哇啦,慘不忍睹。
昏迷的楚啟軒被抱起,小小的身體在他懷裏顯得弱小不堪。耿雨彎就這樣看著他抱著那個小小的人兒。
火光在那個人的背後肆虐瘋長,耿雨彎看不清他的容顏。可是他應該是沒有表情的,耿雨彎覺得。因為他就這樣抱著楚啟軒站在那裏,就隻是站在那裏。似乎是在看著耿雨彎,也或者不是。耿雨彎就這樣哭著,喊著,看著他隱在火光陰影裏的臉。
求你,別傷害他。
求你。她這樣喊著。
她不能再讓人傷害楚啟軒,那個嬌弱的小小孩子,那個像她的弟弟的孩子。他說過,會保護他的。
也許是爸爸媽媽至今沒有消息,耿雨彎將所有的親情都壓在楚啟軒身上。那一刻,她覺得,不能讓他離開。
耿雨彎就這樣哭著,腿上的疼痛似乎消失了,她的眼裏隻有那個被抱著的小孩。不能,不能再讓你們把他像玩具一樣對待。身邊響起槍聲,但是那不能讓耿雨彎轉移停留在那孩子身上的視線。
終於,那人邁開步伐,從耿雨彎旁邊走過了。沒有任何語言或者回應,就這樣走過去了。耿雨彎不知從哪裏來的危機感,翻身就抱著那人邁出的腳,“求求你,把他還給我。求求你!”
求求你。耿雨彎這樣說。
她不知道,從這一次說出求你,後來的後來,她也曾無數次對那人說求求你,卻至始至終隻有在這個火光衝天的夜晚,才得到了回應。
——昏割線——
吊瓶裏的透明液體不急不緩的滴著。
耿雨彎睜開眼,一片光亮。有些刺眼,她眯了眯眼。
這裏是一間很大的臥室,就是耿雨彎曾經做公主夢想要睡的那種,豪華版的!
潔白的牆壁,大大的衣櫃、大大的床、大大的落地窗。從床上就可以看到窗外美麗的花園。
這是哪?
動了動,耿雨彎發現自己手上掛著吊針,腿上綁著繃帶,疼痛感襲來,但願沒有斷掉。
是誰把自己弄到這裏的,默然哥哥?耿雨彎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這段時間以來,對自己最好的就是他了。卓溪也變成那樣,爸爸媽媽失蹤。能依靠的,似乎隻有這個說熟悉卻也不熟悉的默然。
因為受傷的原因。耿雨彎這回是真的起不來了。這段時間不斷地受傷,新傷舊傷讓她虛弱到不行。就這麼睜著眼環顧四周一會兒,頭就眩暈起來。她索性就再閉上眼睛。
快天黑的時候,有醫生和護士來給她換藥。護士和醫生之間隻是簡單的幾句病情的討論,他們說話很小心翼翼。說話聲摻雜著布料的窣窣聲傳入耿雨彎的耳朵,耿雨彎卻無法醒來,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鉛。
終於能睜開眼,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耿雨彎再次感覺到醫生和護士在自己給自己換藥檢查。緩緩睜開眼,卻是看到穿著女仆裝的一個阿姨端端的站在視野裏。
聚焦不穩的視線落在醫生身上,隻是兩團白白的影子,她又閉上眼。
待到醫生和護士走了,那女仆裝的阿姨端過水來,用棉簽沾了水潤了她的嘴唇後慈祥的喊她,“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