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說這些已經為時過晚,嬴政已經歸天了,即便是有旨意,那也是新主執不執行的事情,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公子扶蘇一向與他們蒙家交好,如果公子扶蘇繼位登基,那麼他們蒙家就可以揚名立萬了,但是如果換成其他人,他的心裏開始了隱隱的不安。
一匹匹駿馬奔馳在崎嶇的山道之上,一聲聲斥馬的聲音回蕩在大山之中。車軸與車軲轆來回振動發出了咯吱咯吱的響聲,蒙毅依舊端坐在馬車之上,他的表情鎮定,安詳,雖然趕路的速度很快,但在他的臉上似乎看不出一丁點急躁的神色,反而在他的嘴角之上時常會露出點點微笑,他依然在閉眼沉思,在他的身上完全能感受到一股儒士臨危不亂的風采。
蒙毅歸心似箭,他的心裏很清楚,現在的嬴政很可能已經歸天了,但是他還是想在最後一刻見一見這位老主人。
前幾日,他曾經收到過來自巡幸大軍的軍報,嬴政已經下旨大軍東歸,那一刻,蒙毅已經意識到嬴政的身體日漸衰退,隻是他沒有想到,事實要比想象中的來得更快。
他們就像是一隻利箭一樣在秦川大地上自由飛翔,飛向那宮殿林立的鹹陽城。
坐在顛簸的馬車之上,蒙毅的眼神惶恐,他在沉思,他在思考,這幾日發生的這些事情讓他感到有點含糊不清,他想了很久,在他的記憶中沒有結識過像白衣少年這樣的英雄,這位白衣少俠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何會在最關鍵的時刻救他一命,難道是大哥的屬下,蒙毅的心中不停猜測著,白衣少年的身份被披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
蒙毅是皇帝派往稷山祭祖的欽差大臣,他的出行暢通無阻。一道黑影穿梭在崇山峻嶺之中。
蜀地的山嶺眾多,綿延的山脈重巒疊嶂,峨眉山的山脈起起伏伏,這裏地勢險峻,常有野獸出沒,但是誰也沒有想到在這裏居然暗藏著一個神秘的組織,墨家。
一個神奇的門派,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組織能夠與墨家相提並論,即便是機關術相當了不得,一直與墨家為敵的公輸家族,也不能和墨家相抗衡。墨家弟子成千上萬,他們有工匠,有軍士,還有朝廷命官,墨家子弟可以說遍布整個大秦的國土,但他們就像是一隻隻螞蟻一樣蟄伏在角落裏,一旦墨家召喚,又會如暴風驟雨一般席卷而來。也正是隻有墨家才有這樣大的本事,在這崇山峻嶺之中,打造出驚天地泣鬼神的暗道浮橋。
“老師,我回來了!”
漆黑的山洞裏時不時地傳來水花四濺的聲音,昏黃的油燈將一個七旬老人的身影照在懸崖對麵的石壁之上。白衣少年雙掌環抱,弓著腰站在老人的麵前。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七旬老人背著手站在懸崖邊上,嚴肅的語氣讓人感覺到他長著一張冷峻的臉龐。
“都辦妥了!”白衣少年弓著腰回答老師的問題。謙卑誠懇,將此時此刻他的形象描繪得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