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文遠凝視秦絳,原本平靜的玉臉有了詫異的表情,文格十重的他幾乎一眼就看出秦絳身上的紫儒之氣,心中又驚又酸。
“你說的是真的?如今你已經是孔子的弟子,還去過婆娑世界?”韓文遠依然不敢相信秦絳已經到達那個高度,那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到達的高度。
從小到大,韓文遠一直是天之驕子,隨著年齡的增長,文格也不斷提高,是故他當年沒把秦絳放在眼裏,覺得殺死一個文格僅有一重的文弱書生有損自己的威嚴。
做夢也沒想到,那個昔日對他感恩戴德的弱者秦絳,居然能完全淩駕於他之上。他依然是白奇國的駙馬和大學士,依然是當今大儒之一,但秦絳卻仿佛成了這塊大陸的一個神,一個能淩駕於所有人之上的王者。
秦絳微笑道:“我可不敢假借孔聖的名號招搖撞騙,你看看不就知道我有沒有說謊。”
秦絳將文氣凝於右手,伸手向前一劃,一道紫光乍現,手指微動,不多時畫成了一朵蓮花,五片紫色花瓣凱德茂盛,紫光流轉,而秦絳身上的文氣如浩瀚大海般洶湧。
隨心所欲,遵從本心畫了一朵蓮花,或許秦絳心裏一直忘不了那個依蓮花而生的五巧姑娘。
“這……這不可能!”韓文遠失聲尖叫,紫色的光芒照進他的眼,卻刺疼了他的心。
紫儒之氣,天下沒幾個人能達到,至少白奇的安道子和大衍的殷博文都沒達到過,秦絳的修為至少是完全淩駕於那兩人之上了。
“你……你怎麼會這麼厲害?明明四五年前你隻是一個文弱書生,當時我都不屑於和你生死鬥。”
秦絳笑道:“每當憶起當年,我都很感謝你。當時我不過是個窮書生,文格初成,甚至不能飛上聚賢台,如果你那天一狠心,我就上西天了。
我知道你不屑於和我生死鬥,因為一出手,所有人都能看出你我的文格想差太多。他們不但不會稱讚你,反而唾罵你欺負弱者,你贏了也不光彩。
也就是那場文鬥,開啟了我的征戰曆程,沒有你就沒有我的今天。
你肯定不服,我現在居然比你厲害那麼多,但我也為此付出了許多,我當過礦工奴隸,也當過乞丐,在酒樓裏跑堂,在深山裏與獸同眠,還拜在武聖門下修習武道。
我活的很精彩,而你從出生到現在一直活在家族的保護中,眾人的豔羨中,你是一塵不染的翩翩貴公子,而我隻是一個修煉道心的修士。”
韓文遠長舒一口氣,盡量平心靜氣道:“你是說我吃不了苦,一味閉門造車才不如你嗎?也對,我是拘泥於表麵,張文豪屢次勸我,我也不聽。秦絳,沒想到我居然放過了最厲害的對手。”
秦絳哈哈大笑,“韓大人,過去我不是你的對手,現在你不是我的對手。我們沒必要為敵,你不屑於傷害一個沒有還手之力的弱者,我也不想濫殺無辜,沾滿鮮血又如何能成聖?”
韓文遠背過臉去,根本想不出說辭來反駁秦絳這番話,看到飄在半空中的五色蓮花,卻也根本不敢動手。
“我且問你,你是否愛慕藍靈?非得到她不可?”
韓文遠坦言道:“我與藍靈自小相識,但並不喜歡她,反而喜歡一些活潑沒架子的女孩,她整日端著公主的身份,我覺得無趣。”
秦絳道:“那你是否立誌成為天下第一人,把所有人踩到腳下,想不顧一切地殺害比你修為高的人?”
韓文遠怒道:“秦絳,我不是那種心胸狹隘的人,我是白奇儒道第一人,但大衍至少有幾十個修士的修為在我之上,我也沒想過要將他們如何。
我固然想當最強者,但沒什麼利益之爭,我又何必害他人的性命?如果我真的嗜殺,當年就會在聚賢台上了結你。”
秦絳道:“那你我之間,也沒什麼矛盾,沒必要你死我活,不如我們聯手振興儒道。”
韓文遠盯著秦絳看了好一會兒道;“真行儒道,僅你一人就夠了,我現在根本不是你的對手,不會蠢到挑戰你的權威,我要去涅盤大陸修練,多年後,或許你我還有相見之日。
我離開之後,白奇絕對會依附大衍,但你娶了藍靈就是白奇國的駙馬,也不會為難白奇的人民,我沒什麼憂慮之處。”
秦絳啪啪拍手,歎道:“韓大人,你雖算不上正人君子,但也算通透,你放心,我絕不會為難白奇。你若想到涅盤大陸修練,我祝你一路順風,隻是文格十一重以下,很難渡過番南之海,助你好運。”
“縱身死,我亦無悔,你能做的,我照樣能做,我不信達不到你的境界。”
韓文遠看了眼秦絳臉上的微笑,又瞟到紫色蓮花,運氣而飛,即刻離開聚賢台,交代隨從一些事宜,不顧白奇使團的勸阻,迫不及待地前往番南之海。
他就是想走一遍秦絳走過的路,雖然生死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