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蘇樂樂難過的樣子,蘇老爺眼裏難以掩飾震驚之色,目光不由打量著半年未見麵的蘇樂樂。
一直以來,樂兒是眾多女兒中他最寵愛的一個,自從燕兒十年前遇害後,他一直責怪自己沒有盡到一個丈夫、一個父親的責任,對樂兒更是過分的溺愛,不管她開口要什麼,他都會二話不說滿足她,哪怕是天上的星星都會想方設法摘給她。這種過分的寵愛讓蘇樂樂變得驕縱蠻橫,卻也不至於犯下大錯,他向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著她性子來。
對這個女兒是真的疼入骨子裏,直到……半年前,樂兒犯下了大錯,一個讓家族蒙羞,甚至威脅到整個家族的安危,讓他不得不狠下心懲治樂兒。
不過……
事隔半年,樂兒的改變讓他很滿意甚至是驚訝。
記憶裏,樂兒一直很討厭羅氏,想方設法要將她趕出蘇府。
而現在,她受了這麼大的苦,還在為羅氏求情。
半年的時間裏,她似乎真的長大了。
想到這,蘇老爺眼裏就泛起濃濃的欣慰,連忙上前攙起了蘇樂樂,想起這半年如此冷落她,愧疚感便倍增,“樂兒,是不是還在怪為父把你關進柴房半年?”
蘇樂樂聞言抬起頭來,淚眼朦朧地搖著頭:“不怪爹爹的,是樂兒年少不更事,荒唐之舉,害爹爹臉上蒙羞,險些良成了大錯。若不是爹爹狠下心懲治樂兒,恐怕會涉及到家族的安危。是樂兒的錯,又怎敢怪爹爹。”
聞言,蘇老爺眼裏掀然喜悅,沒想到,真沒想到這話竟然會從蘇樂樂嘴裏說出,伸手欣慰般的拍了拍蘇樂樂的肩膀,“好孩子,你真的是懂事了不少,沒枉費為父把你關進柴房這半年的用心良苦啊!”
蘇樂樂看著蘇老爺滿臉的慈愛,哭了很真切,在羅氏眼裏,她是在演戲,可心底卻真的很傷心,對於一個很小就失去父母的她來說,擁有蘇老爺的父愛對她而言,簡直就像是在做白日夢。
但是……這個夢卻很真實。
這樣一個護短的爹爹,原來的蘇樂樂不懂,隻知道蘇老爺給予的父愛是理所應當的,才會肆意妄為,釀成大錯,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傷害了身邊真正關心她、愛她的人,也傷害了自己,傻!
“樂兒,你放心!你這半年受的苦,還有昨夜那場大火,爹爹總是要給你一個公道的。”說著,蘇老爺神色嚴峻起來,牽著蘇樂樂的小手坐在椅子上,目光冷然瞪向王媽媽,“王媽媽,把這半年二姨太是如何對待小姐和昨夜那場大火一一給我道來。”
“是,老爺。”王媽媽抬起頭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羅氏,被她一個陰狠的眼神瞪了過來,嚇得她渾身止不住顫抖,又看了眼蘇樂樂,內心掙紮了好半天,才道:“自從半年前大小姐被老爺關進後院的柴房,二姨太把每個月發給大小姐的月俸都拿到自己兜裏,還有每個月給大小姐訂做的衣裳都讓二姨太送給娘家人。因此大小姐一日三餐吃的都是粗茶淡飯,穿的都是下人穿舊的破衣裳。前不久琥珀做了六姨太,二姨太說是大小姐暗中幫了琥珀,便讓老奴找幾個婆子去大小姐屋裏,說是要給她點教訓……”
話還沒說完,便見羅氏情緒激動了起來,眼睛立馬紅了起來,一把將王媽媽推倒,難受捂著胸道:“王媽媽,我真是瞎了狗眼看錯你了,枉我對你這麼好,沒想到你竟然誣陷我。沒錯!我是扣了大姑娘的月俸,拿走了她的衣裳,可我從來就沒有讓你去教訓她,明明就是你記恨大姑娘逼瘋了你的兒子,是你自己帶人去教訓她的,我根本就不知情。”說著,她含淚看向蘇老爺,搖著頭喊冤道,“老爺,她在誣陷我,我沒有啊!”
言下之意她是承認了虐待蘇樂樂,蘇老爺臉色立刻就黑了。
坐在一旁不曾作聲的蘇倩嬌突然起身,目光瞪了眼王媽媽,不等她開口,便沉聲道:“咳咳……好你個刁婆子,虧我娘親平日裏待你不薄,你卻恩將仇報,滿口胡話。來人,把她逐出蘇府。”
很快,蘇倩嬌身後的兩個婆子上前就要拖走王媽媽,蘇樂樂知道蘇倩嬌是在維護她娘親,可是……她曾經說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她又怎麼會輕易放過羅氏呢?
“且慢!”蘇樂樂紅唇微啟,兩個婆子皆停了下來,目光深視了眼蘇倩嬌,轉眼看向了王媽媽,開口道:“王媽媽,你所說的隻是片麵之詞,可有真憑實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