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杯酒下肚後,話匣子打開,高刀子極盡所能地忽拉,天文地理,陰陽八卦,三教九流,知道的也說不知道的也說。我費了很大力氣,轉了一大圈才將話題切到天荒門上。
“高師傅!久聞天荒門大名,據說貴派有一非常厲害的法術,叫歸衣術……”
“貴老弟!這歸衣術可是我天荒門的不傳之秘,外人從不知曉,你這從哪聽來?”
“很早以前就聽過,傳說你村王二祥就深通這一門道。”
“老弟是哪的人?”
我不知高刀子為甚麼有此一問,因這一行,是暗訪歸衣甲兵的線索,自然不能弄出過大風聲,以免讓那教主有了警惕,所以我的真實來曆現在還不能說出。就在我打算捏造一個地名時,一邊的王凱開口了:“他老家在狄村,他是縣文化館的編輯,在府穀文藝界鼎鼎大名,被譽為‘塞上鬆齡’,最近正在寫一本《神府誌怪集》,順遍想在你這收集一點資料,以備寫作之用。”
王凱似乎受了高刀子的影響,也開始信口開河,我怕引起懷疑,趕忙配合著裝出一副很有文化的樣子。誰知高刀子不僅沒懷疑,反而是一臉驚訝:“原來是‘塞上鬆齡’啊!哎呀!你在咱府穀可是大名人啊!今天駕臨寒舍,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塞上鬆齡’”這一名號我隻知道是這天出自王凱之口,府穀是否有其人我都持強烈懷疑態度。此刻聽高刀子這一說,我終於明白了,和這種人說話其實就不用動大腦。
王凱忍不住大笑道:“大叔!你真是見多識廣,沒想到這‘塞上鬆齡’的大名你也聽過,更沒想到你突然間也會咬文嚼字了。”
高刀子得意道:“廢話!見了文化人,不嚼兩句,豈不很失禮!”
這會兒我幾乎被這廝逗得笑破肚子。
又是幾杯酒下肚,高刀子突然開口問我:“鬆齡老弟,韓二英這人你認的嗎?”
“韓二英?”
“對啊!你不是狄村的嗎?韓二英就是你村的啊。”
聽高刀子這一說,我心裏直罵王凱,這廝捏造地名也該捏造一個幾百公裏開外的,這狄村與康村是鄰村,離大莊也不過二十裏地,狄村的人我雖認識不少,但“韓二英”還從未聽過。我不知這人是否存在,畢竟我不是狄村人,萬一讓這高刀子看出來,謊言被揭穿,這多不好意思。
就在我不知如何搪塞之際,王凱開口:“他家祖上從他開始往上數三代正好是市民,所以他從小就出生在城裏,不認識。”
聽王凱這樣一說,我鬆了一口氣:“對,我平時也很少回村,你說的這人我還真不清楚。”
高刀子道:“怪不得,不過這貨現在也不能算是你們村的人,是祖輩走西口出去的人,他前段時間突然回來,跑到我這兒要拜入我門下,學習歸衣術,後來被我給趕走了。”
我這才明白,剛才高刀子打探我的來曆原以為我也是來學藝的。
“高師傅不收弟子嗎?”
“這倒不是,關鍵是這貨來路不正,唯利是圖,我要是將歸衣術傳給他,說不準會做出甚麼壞事來,這樣也會給他自己帶來災難。”
高刀子這番慷慨陳詞讓我覺得十分好笑,心想,憑他這副德行還會歸衣術?如果會的話那才指不準做出甚麼傷天害理的事來。
但想歸想,我還的裝出一副很欽佩的樣子。
“高師傅這話絕對在理!”
“老弟,你不是搞寫作的嗎?姓韓的這貨可帶回了許多現成傳聞,你把它整理出來,相信能賣個好價,到時可不要忘了來老哥這喝杯水。”
高刀子不僅和我稱兄道弟,還話裏帶話。
我忙回應:“那是一定!一定!”
我對這個韓二英不感興趣,正要岔開話題,但高刀子卻來勁了:“老弟,不瞞你說,這事多半和你剛才提到的王二祥有關。”
他這一說,驚出我的一句廢話:“甚麼?和王二祥有關?”
高刀子得意的點了點:“嘿嘿,沒想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