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但你不可以生!”那個醫生堅定的說。
“為什麼?”我繼續問著,但是依然平靜。
“因為很危險!”
“危險?是大人危險還是孩子危險?”
“你危險!如果選擇生下他們,你能活著從手術台上走下來的幾率隻有百分之二十!”
“沒關係!我不在乎!”說完,我帶上耳機繼續聽雪野錄給我的歌。
嗬嗬!我有孩子了!!嗬嗬!
真好!
雪野,你聽到了嗎?我有孩子了!我和玄野有孩子了!!!
“欺夏……”
“田雨你還記得你以前答應過我的那個條件嗎?”
“我……記得!”
“那好,我要你馬上幫我辦理出院手續,我要在明天到達麗江!還有,不要跟玄野說我懷孕的事情,就告訴他,我……我離開了!”
“欺夏,難道你也忘了!你也答應過我,你要試著讓自己幸福的啊?”
“我沒忘,田雨,我現在很幸福,真的!”
“…… ……”
“…………”
“……欺夏,你會死嗎?……”
“不會!”
“真的嗎?”
“是!”
“那好……我幫你準備!”
“謝謝!”
『玄野,我終於可以為你生孩子了……真好!』
第二天,我如願的到了麗江。
三天後,田雨告訴我玄野出來了,他說他在不停的找我。
“如果是想要他死心的話,幹嗎不幹脆跟他說你死了?”田雨推我出去曬太陽的時候這樣問我。
我笑,然後把頭輕輕枕在了雪野的骨灰盒上。我說,因為,如果跟他說我死了,他會做傻事的。
“說你離開他就不會做傻事了嗎?”
我搖頭,我說,會,他會不停的找我,但是,人的生命何其漫長,早晚有一天他會在無數的失望裏麵絕望,然後,他就能開始新的生活了。
“那,如果他一直不死心、一直找下去呢?結局會怎樣?”田雨說。
然後,我還是微笑,我說:如果他一直不死心、一直找下去的話,結局會有兩個。
“哪兩個?”
我依然笑,我說:一個是他死,另一個是我死。
然後,田雨開始沉默。
而我,我也一起沉默。
直到我們都覺得陽光把我們曬得很冷很冷的時候,我們才一起回到了屋裏。
一個月以後,田雨回去了。
走的時候,他雇了一個盲人導師給我。本來我是想拒絕的,但是,當考慮到我已經是個不能自理的瞎子以後,我沉默了。
導師是個讓我有著熟悉感覺男人,甚至當田雨把他帶到我身邊跟我介紹他的時候,我會從座位上站起來拉著他的手叫著玄野的名字。
然而,也是那一刻,當我激動得拉住他手的那一刻,我發覺,導師並不是他,導師的手很厚,比較胖。
而我的玄野的手不是這樣的,那雙牽了我好長時間的手,是很瘦很瘦的。
我微笑,然後讓自己跌坐在輪椅上。
“你多大?”我問。
然後,導師拉住我的手開始用手指在我的手掌上劃著。
“他是啞巴!”田雨這樣告訴我。
然後,導師的嗓子發出難聽的“啊啊”聲。
於是,我的笑容被我彎得更大。
嗬嗬,他不可能是我的玄野的。我的玄野有著全世界最好聽的聲音,我的玄野珍惜他的嗓子如同珍惜我一樣。所以,我的玄野怎麼會是啞巴呢!
而他,隻是讓我感覺很熟悉而已。說不定,我們五百年前是一家的!
想著,我沒來由的喜悅,雖然算不上是快樂,但也足夠讓我覺得輕鬆了。
然後,導師開始每天陪著我一起生活。
起初是我說、他寫。後來,我也跟著他一起不說話了,我們的溝通方式變成了每天在對方手上寫下無數的字。
然後,日子開始每天靜若浮雲的過著。
然後,八個月以後的一天,我的肚子突然狠狠的疼起來。
然後,我被導師送到了醫院。
然後,我成功的產下了一對雙胞胎。
然後,我得到了那百分之二十的生還率。
我沒有死。
【孩子叫什麼?】導師在我手上寫道。
我笑,然後摸索著在他手上寫:【女孩叫念頤,男孩叫念雪!】
然後,我微笑的閉上眼睛睡著了。
夢裏,可頤還有雪野都活了過來。
我們拉著手在聖母孤兒院的草地上蹦了好久好久。
然後,我聽到玄野喊我的名字。
然後,我大笑著轉身向他跑過去。
我看見,他在溫柔的對著我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