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想是小姐之前病了很久,又吃了寒涼凝滯之物,一下子堵塞了心脈……”白同喜越說聲音越弱。
“想來這就是物極必反的道理,珍娘這也算因禍得福吧……”
“老爺,這外麵還有好些事要收尾呢!上門來祭奠的親友那裏,就按昨晚上和老太太商量好的說?”
“還能怎麼說?怎麼說都是個奇談……”
“收的白禮都要按著單子給人退回去,路遠的還是招待一桌席麵吧……”
“行啊……”
腳步聲漸漸遠去後沈蕎又睜開眼。
“小姐!他們都出去了……”鬆香悄聲在耳邊說。
小姐?沈蕎苦笑,她可比一般的男人更像個漢子!堂堂的獅娘子威名赫赫……
而且練習過拉滿弓的她可是隻有胸肌沒有胸脯的……不對,現在有了,不但有,而且貨真價實!
哪裏還是之前那個雌雄莫辨的門板身材?
沈蕎一腳踹開腿上的絨毯,簡直要熱死了!
“炭盆挪遠些……”沈蕎吩咐。
“這屋子裏熏的什麼香味?嗆死人了!”
“是從前小姐最喜歡的茵犀香啊?”
“滅了!”
“小姐您要吃點東西嗎?小廚房裏來人說,今兒有小米粥,碧梗粥,菜絲湯麵和雞湯雲吞,想吃哪個?”
“都上吧!再切一斤牛肉!”
鬆香嚇壞了。
“都……都上?還要牛肉,一斤?”
小姐是餓死鬼投胎回來的嗎?
“白大夫說,您不能吃葷,要……清淡”
“不用聽他的,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去吧!要鹵牛肉!再帶幾瓣蒜……要是有自貢的辣醬就更好了!”
鬆香暈頭轉向的出去了。
沈蕎把粥、麵、雲吞和牛肉都吃了打了個飽嗝,順便用袖子擦擦嘴。
碗筷端出去後,鬆香就像塞被發現的贓物一樣把鬆果塞出門去。
“鬆果你腳被踩了,早點去休息吧……”
轉身關上門搬了個杌子坐在沈蕎麵前,以一個婢女的視角將沈府的情況都說了一遍。
沈蕎認真的聽著,臉上浮現出沉著與淡定之色。
鬆香恍惚覺得,那是仿佛是大人物才會有的神情。
沈府有四房。
分南北比鄰而居。
長房沈近韜和沈老太爺及夫人住在南沈府,二房沈近山、三房沈近賢、四房沈近安都住在北沈府,中間隔一條板橋胡同,是可以通了車馬到大路上的。
二房、三房、四房都是獨立的院子,以院牆和夾道隔音的竹林相植,有門橋相連。
當然,婢女的視野實在是局限的很!她又不是一個很有心的人,整日裏隻圍著她的小姐轉;你要問她沈蕎有多少裙子和簪子,她能不假思索的告訴你,你問她沈家老爺都是什麼官職,她就結結巴巴說的亂七八糟,除了沈蕎的父親沈近山是京衛指揮使司的指揮僉事,沈老太爺是正三品的刑部右侍郎,去年因為舊傷複發下不來床,懇請升上開恩提前致仕了。
還說沈家大老爺是監察禦史,但是正副職卻不知道,三老爺已經不在世了,三太太守著三少爺和五少爺過著寡居的日子,四老爺在翰林院。
沈家是個官宦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