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安平和南宮楚正站在窗前,對樓下宇文天與除良壽等人的一舉一動看得真真切切,一看除良壽命令弓箭手準備,兩人連忙後退,迅速將屋內的桌子靠牆推倒,四人隻得擠在一起躲到牆角。
不過數息,滿天箭雨已帶著火焰呼嘯而至,很快就點著了屋內很多可燃之物。
宇文天一見除良壽真的放箭,忙叫已經衝到客棧一層屋內的黑衣人退出來,但是箭雨已至,頃刻間便死傷了七八個,宇文天氣得大罵道:“除老兒,你這個狗官,你給我記住,這筆帳我遲早得找你算!”
禹安平對除良壽和宇文天之間的矛盾看得莫名其妙,他根本就想不通,他們雙方都隻有一個共同目的,就是要想置這屋內所有人於死地,那麼,他們大可以一擁而上,卻為什麼非要在誰先衝進來這件事上爭個你死我活?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這個屋內先前被殺死的那些黑衣人,也是這宇文天趕在除良壽未到之前便最先派過來的。
他們在爭什麼?
爭功勞麼?
禹安平看了看南宮楚他們三人,然後對他們道:“我們躲在這裏可不是個辦法,再不想辦法衝出去,我們就算不被亂箭射死,隻怕也要被大火活活燒死!”
南宮楚站起身來,揮箭砍掉數支射過來的亂箭,突然喊道:“我們上屋頂,這裏的房屋鱗次櫛比,既然地上被包圍了,我們就從上麵跑。”
禹安平道:“依我看,我們應該從下麵跑,以我們四個人的的武功,殺出一條血路應該沒有問題。”
南宮楚道:“不行,他們是有備而來,一定在地麵上賭死了所有的出路,我們出去隻怕是自投羅網。”
禹安平還想堅持自己的意見,但是南宮楚已經舉起一個凳子護住自己,然後從床上借力一躍,飛身向上,再把那凳子往屋頂上的椽子上一用力一頂,啪啦一聲響,幾片椽子應聲而折,緊接著又嘩啦啦地掉下一大片瓦片,屋頂出現了一個大洞,南宮楚從洞內一躍而起上了屋頂,然後對屋內喊道:“你們都上來。”
第二個衝上去的是法智,他們兩個左右為護,然後讓靈兒也上得屋頂,禹安平格開數支箭矢,也準備向屋頂躍去。
此時整個客棧已經火光衝天,大火很快就要燒上屋頂,除良壽看著火光,眼裏閃耀著冷酷而殘忍的光芒,這時他身邊一個人報告:“縣令大人,他們已經上了屋頂。”
除良壽冷笑道:“好,很好,叫他們準備!記住,我不管死活,我隻要拿到他們身上的東西!”
那人應了一聲,拿出一支響箭,朝天射了出去,隻聽黑夜中一聲淒厲的長鳴,緊接著陰暗無光的空中出現一團閃亮的火花。
南宮楚瞟不一眼火花,對法智道:“你帶著靈兒,跟在我的身後,我們往前麵那棟三層高樓走。”
禹安平也爬上了屋頂,他從南宮楚背後的方向一望,隻見黑暗中的遠處屋頂上人影幢幢,連忙大叫一聲:“小心!”
話間剛落,空氣中已傳來陣陣烏烏之聲,尤如鬼哭神嚎。
法智最先反應過來,大吼一聲:“陰鬼弩,小心啊!”
話間未落,他急忙閃身護住靈兒並將其往禹安平這邊一推,隨後叫了一聲:“回屋裏!”禹安平心頭一個激靈,雖然他不知道陰鬼弩是個什麼東西,但一見法智大驚失色的表情便情知不妙,心下也不多想,一把拉住靈兒的腳又翻身滾回屋內,南宮楚聽到風中異動,也是心下大駭,驚叫一聲:“除良壽,你好陰狠啊!”但他已向前走出了丈餘,加上身後又有法智和靈兒擋著,根本就來不及退回屋內,隻得一個翻身從屋頂向街上滾落。
而法智情急之下護著靈兒,再也沒有機會躲避,隻在閃息之間,他的身上便出現了十多個筷子頭大小的血孔,法智最後叫了一聲:“保護好靈兒到風靈山莊。”然後便一頭栽倒滾下了屋頂。
靈兒見狀忍住悲慟大哭:“法智師傅,楚哥哥……!”
此時的福來客棧早已火光衝天,屋內已濃煙滾滾,靈兒傷心欲絕,加上又嗆了幾口煙,竟昏厥過去。禹安平抬頭看看屋頂上的破洞,此時上麵烏烏之聲不絕於耳,像是有無數冤魂厲鬼正在屋頂盤旋,天上也好像正下著黃豆大小的冰雹,砸得屋頂的瓦片簌簌作響,那情形簡直詭異而恐怖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