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白在門口的台階上坐了下來,靠著門,呼吸著這個城市的氣息。
不知過了多久,米白抬眼看到巷子口走來了一個女人,她打著陽傘,手裏拎著盛著新鮮蔬菜的袋子。路邊的垂柳被微風輕輕吹拂著,婉若一副風景畫。
她越走越近,看到米白,突然停住了。
米白站了起來,走過去,拿過她手裏的袋子,說,“媽。我回來了。”
女人雙手捂住了臉,米白看到了她指縫裏透出的淚水。
“我是壞孩子,每次都惹媽媽哭。”
“米白。”女人摟住了米白。
“咱進門兒說行嗎?要不鄰居都得出來打我這個不孝女。”
嶽婉茹在廚房洗著臉,拿過幹爽的毛巾,她輕輕的擦著臉,對著鏡子,笑了。
“喝冰茶。”嶽婉茹把杯子放在四方古老的桌子上,在女兒對麵坐了下來。
米白端起杯子,一飲而盡,“渴死我了。”
“太陽底下你坐了多久?”
“一兩個小時吧?”
“你也不怕中暑。”嶽婉茹站起來,用冷毛巾給兒子擦著臉。
“媽……”
“嗯?”
“對不起,這麼多年我真是混蛋。您別記恨我。”
“怎麼會?你回來了,我太高興了。”
“媽……跟我回去吧。”
“啊?”
“離開這個城市,咱們從新開始。”
“不,別了,我不是個光彩的母親。”
“瞎說,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母親。”
“米白……”
“媽,您坐下。”米白起身讓母親坐下,“我要和您說一件事兒。”
嶽婉茹看著兒子,隻是淺淺的笑著。
“我已經有愛人了……是個非常好的人。一個我非常非常喜歡的人。沒有他,我想我也許早就死在毒品裏了。”
“嗯。”嶽婉茹輕輕的點了點頭。
“他是我樂隊的主唱,有個女兒,很可愛。他人特別好,總讓我覺得溫暖。”
“嗯。”
“您願意跟我的這些家人生活在一起嗎?”
“你們的女兒多大了?”
“十歲。”
“真好。”嶽婉茹不知道自己多少年沒這麼燦爛的笑過了,“米白,我錯過了你的成長,但,她的,我不會錯過。”
離接到米白的電話的時候,電話那頭的人聲音有點兒哽咽,她說,“媽說,讓你們快點兒過來吃中飯。”
離笑了,說,“好啊。”
米白在五環外麵買了一棟大房子,有母親帶著鈴音,他和離都輕鬆了很多。
鈴音一開始有點兒怕生,後來外婆外婆的叫個不停。很粘人。
Baga一路攀升,成為了繼bloodyrose之後,第二支走紅國際的樂隊。
易繁站在凜的病床前,看著他,他不戴眼睛的樣子,讓易繁覺得時間倒流了。
他住院一個月了,應該快好了,所以,她來看看他。誰知,他竟然在睡覺。
歐陽凜睜開眼睛,模模糊糊的看到易繁,笑了一下。
“你手裏的那束花這回不會又藏了一把刀吧?”
“你覺得呢?”易繁拉出椅子,坐了下來。
“沒事兒,您要是不過癮,再來一刀,這次沒死了都是我的錯,命太賤。”
“你怎麼那麼貧啊?”易繁伸手把花束插到了花瓶裏。
“你大腦失憶了?我什麼時候不貧了?”
“爛嘴。”
“對,你以前都是這麼罵我的,五年沒聽了呢。”歐陽凜撐起身體,靠在了病床上。
“真煩人。”
“我說。”
“嗯?”
“欠你的命我還了你半條,剩下的半條能不能給我點兒時間。”
“多久。”
“直到我死。”
“那還叫什麼還我?”
“後半輩子都歸你了還不算?”
“滾蛋!”
“易繁……”
“幹嘛?”
“陪我一輩子吧。”
“想的美。”易繁起身要走,歐陽凜猛的拽住了她。
唇糾集在了一起,他們所取著彼此的舌頭,炙熱的吻持續了好久,直到修輕輕的咳嗽起來。
“靠。”歐陽凜看著修,眼裏都是被打斷的不滿。
“他們是?”易繁看著眼前陌生的男女,不明所以。
“我弟弟和弟妹。”
“啊?你弟弟……怎麼變樣兒了?”易繁發誓,她看過修的照片,她不可能記錯的。
“長頭發牛仔短裙的是我妹妹,身邊那帥哥是她老公。”
“妹妹?”
“是,我沒弟弟,就一個妹妹。”
“你大爺的,你這輩子就沒說過實話!”易繁一拳打在了凜的肚子上。
“哎呦!傷口要裂開了。”
“裝吧,你就裝吧,就一脾髒破裂,你早該好了!”
修和秦香已經笑到不行了。
歐陽凜帶易繁離開了這個城市,這個城市對於兩人來說,有著太多的舊的痛苦的回憶,他想給她一些新的,好的回憶。
離開的前一天,易繁去見了高旭。
易繁說,我要走了。
高旭說,一路順風。
易繁說,真高興有你這麼一個朋友。
高旭說,我也是。
易繁說,謝謝。
高旭說,同謝。
易繁說,你知道我做歌手的時候,藝名是什麼嗎?
高旭說,還真不知道。
易繁說,林凡。
那天,是深秋的一天,這時候,一片楓葉落了下來。
“高旭,你要幸福。”
“你也是。”
“走了,回見。”
“等等。”高旭拉住了易繁。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