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繁自始至終看著,她看高旭離開,她知道,他不會再回來了。
她進了浴室,洗了洗手。出來,拿起了鑰匙架上的信箱鑰匙,打開信箱,掉出了另一把鑰匙。
易繁走到書桌前,打開了抽屜。
裏麵有個很大的信封,易繁打開,裏麵是很多證件,身份證駕照戶口本……
還有,買車的協議,以及,一份房契。
易繁蹲了下來,點了一顆煙,不知不覺,竟然,哭了……
高旭……
我怎麼沒早點兒認識你?
一瞬間,梨蓉的樣子浮現了出來。
她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那不是恨,也許是羨慕吧?
那麼……等待我的,隻有那條看不到盡頭的路了,對吧?
凜,你把欠我的還給我,然後,我陪你走那條路。
“我以為你丫死路上了。”米白見高旭進來,開始了冷嘲熱諷。
“米白!”離擰了她一把,他看見高旭的臉色很不好。
“梨蓉呢?”高旭坐了下來,拿過了離的酒杯。
“你問米白。”離看著倆人臉色都不對勁兒,覺得自己還是旁觀的好。
都是祖宗,哪個都惹不起。
“梨蓉呢?”高旭喝了一口酒,直視著米白。
“你最近都住在哪兒?”米白沒回答高旭最關心的問題,而是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這關係到要不要讓梨蓉回到高旭身邊,倘若,他有了新的情人,那麼,一切都是扯淡。
“家裏啊。”
“高旭,你睜著眼睛說瞎話,我和離來了你這裏多少次了?你沒一次在家的。上次離跟著你的車,你還居然把他甩掉了!”
米白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杯子順手就扔到了桌子上。
“梨蓉呢?”高旭擺明了不想回答。
“高旭,你有點兒讓我失望。我可以告訴你,我見到梨蓉了,她很好,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生活。可她最想不開的就是,她還那麼傻的愛著你,你配嗎?”米白說著,站了起來,往外走。
“米白!”離想拽住他,卻被她一把掙開了。
離知道米白急了,她知道梨蓉的消息後就跟自己都說了,他也說了高旭最近的反常,她已經表示出對他的失望了,而高旭現在這般的不坦誠當然更是火上澆油。
“高旭。”離走回來,拍了拍高旭的肩膀,“梨蓉確實很好,我實話實說,她到現在依然愛你,可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回來。
回來,她怕你又控製不了自己,她不怕你打他,她是怕因為她引起你情緒的波動而害得的你一無所成。用情多深,你自己應該明白。”
高旭沉默著,沒開口。
“高旭,咱倆是發小,米白看不出來的我都看得出來,我不知道你現在和誰在一起,你們是一種怎樣的關係。但你讓我自私的說一句,你愛哪個,就跟哪個在一起。我想,她們都愛你。”
“離。”高旭沒有回頭,而是看著窗外的大雨。
“嗯?”
“謝謝。”
“你自己想清楚吧。”
“能告訴我梨蓉現在在哪兒嗎?”
“不能,米白答應了梨蓉不說。你隻能等待,如果等不了,就散了吧。”
高旭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他看見了窗外打傘等著離的米白,還看到了離快步跑過去,兩人的身影漸漸的消失在了磅礴的大雨中。
米白,你幸福了,我安心了。
高旭點上了煙,拿出了手機。
“白臉兒。”
“高旭?你怎麼這麼晚打電話?”
“明天我想約一次治療。”
“好。”
歐陽凜從窗口向外望去,繁華的商業街上車水馬龍,可它們都那麼小,那麼小,和這些鋼筋混凝土的大廈相比,那麼小。
每個人都不過是這個世界一個匆匆的過客,他們肩負著自己的使命,在這短短的幾十年之中曆經苦痛掙紮,最終涅盤離開。成功的失敗的,璀璨的低迷的,什麼也不曾留下,彈指間,灰飛煙滅。
內線響了,歐陽凜轉過身,隻是看著。
“歐陽先生。”秘書是在電話停止之後推門進來的。
“誰讓你進來了?”歐陽凜倚在窗口,叼著煙,逆光。
“對不起,可下麵的大堂有一位先生要見您。”
“我說了,沒預約的一律不見。”
“他說,他姓秦。您一定會見。”
歐陽凜從電梯裏出來的時候,看到了坐在大堂沙發裏的男人。
黑色的短發,大大的眼睛,睫毛很長,薄薄的嘴唇中正吐出煙霧。
身體被合身剪裁的黑色西裝包裹著,線條很美。身邊是一隻很大的公文包。
“大哥。”男人看到歐陽凜站了起來。
“好久不見。”歐陽凜笑了。
“是。”
“上去?”
“不了,我趕時間,去隔壁的咖啡店坐坐吧,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行。”
點了兩杯卡布奇諾,歐陽凜把杯子推近了秦香。
“你也喝。”秦香端起杯子笑了。
“要回加拿大?”
“是,要不我抽瘋穿男裝,別扭死了。”
“那個,咱注意一下說話的腔調行嗎?”
“討厭。”
“您打扮成這樣還來找我……說吧,想必是把你逼到刀尖兒上了。”歐陽凜放下了杯子。
“嗯,修不讓我來找你,我隻能提前一點兒出來說是早一班的飛機。”
“哈哈。”
“大哥……”秦香也放下了杯子,“放修一馬。”
“嗯?”
“修的境地現在你比我清楚。”
“是。”
“他鬥不過你,其實一開始他自己就知道。”
“你有沒有想過,那他為什麼還要咬牙往上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