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北戴河到帝都開車上高速也就不到三小時,再加上深夜的帝都也沒出現堵車的現象。不到十二點,我開著車停在了白雲觀內。
白雲觀開放時間是早上九點到下午五點,周圍都是一片居民住宅區,所以和半夜十二點時燈火通明的長安大街不同,車拐過一個灣行駛不久,這裏已經是大門緊閉。
“我有鑰匙,我下去開門,車就停在外麵吧。”
看著緊閉的大門,我不得不慶幸有這麼位細心的師姐,要都像我和包蜀黍這樣什麼都不帶的主,今晚是得翻牆去找師父了。
“師姐,師父平時也在道館裏麵睡?”說這話的時候,我突然慚愧不已,跟師父也有兩個多月了,白雲觀也來了無數次,可我竟然從來沒留意過師父在哪裏睡覺。
葉麗麗一邊開門,一邊解釋道:“是啊,師父一輩子癡迷於道術,也沒結婚生子,手上一有錢就全部捐出去了,到現在連一棟房子都沒有,隻能住在道館裏麵了。”
“道館裏麵有住的地方?我記得買看到過啊?”
“你也知道的,老頭子在生活上沒啥講究,隨便在他那辦公室鋪一張席子就睡了,哪有那麼多講究。”
“啊!!”
聽了葉麗麗的話,我驚訝了一聲,在我以往印象裏,師父好歹也是一位高人,我國道界的標誌性人物。幹我們這一行來錢確實快,像我和包蜀黍這樣隨便去一趟北戴河,收入就幾十萬了。師父這樣的名氣,在社會上肯定有更多的高官巨商請他消磨除妖,探測風水。那隨便一出手,起碼也是幾百萬級別的。
雖然他在生活上不講究,從拜師那天見他對道教協會配給他的紅旗車上反感的態度就能夠很輕易看得出來。可我實在想不出師父在地上打地鋪的樣子。
同時,我心裏更多的是難受,老頭子七十多歲了,這麼在地上打地鋪豈不是太遭罪了?念及師父這些天對我們的好,我眼眶一紅:“師姐,師父年紀這麼大了,老是睡在地上可不好啊,你就不勸勸師父麼?”
葉麗麗苦笑道:“師父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平時樂嗬嗬一小老頭,看著跟誰都不紅臉。可是一牽扯到這些規矩的時候,他比誰都要頑固。”
“唉!師父。。。。。。。”聽了葉麗麗的話,包蜀黍也突然重重地歎了一聲。
夜晚的白雲觀別有一番風味,走在金碧輝煌的道館廟宇間,想起在地上打地鋪的師父,回想起今天我和包蜀黍拿到錢第一時刻的想法是拿著錢去哪裏享受,我心裏難受地說不出話來。
這時候,進了道館一直沉默聽著我們師姐師弟三人聊天的蔡九忽然歎道:“素問蓬蒿道人行俠仗義、古道心腸、高風亮節,乃當今道界第一人。今日看到他身為一個堂堂道教協會會長,卻堅守簡樸的生活習慣,實在是我輩修道之人的楷模啊!”
看著蔡九臉上的敬仰,葉麗麗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對了九哥,你可千萬別把我師父在地上打地鋪這事說出去啊。”
“嗯,我懂的。”蔡九看著葉麗麗軟玉般的臉頰,他有些猶豫地問道:“不過小葉,像我這樣的無名小輩,這麼去見蓬蒿道人會不會有些唐突了呢?要不要我先回避一下?”
葉麗麗微笑道:“九哥,我師父又不是釣名沽譽之徒,不會在意這些的。更何況你對我這師弟有救命大恩,想必師父也會當麵謝你的。”
我也出聲接著道:“九哥你就放心吧,我師父就一普通老頭性格,不會搞這一套的。”
蔡九這才放心:“那就好。”
三分鍾後,在一處小道觀門前,我輕輕敲了敲木門。道觀裏麵漆黑一片,想必師父已經睡著了。
“師父。。。。。。我是昊天,你睡了麼?”
“進來吧。”
師父話音落下,道觀裏的燈光立刻亮了起來,門上的鎖也開了,我猜師父肯定使用了什麼小招數。
推開門,走進道觀內,隻見地上鋪著一張深綠色的普通褥子,一個清瘦的老人正盤腿坐在褥子上麵,正一臉微笑地看著我們。
“任務都完成了?”
我點頭道:“嗯,都完成了。隻不過遇到了一些危險。”
“你現在已經修煉到第八級的元氣了吧?”師父平靜地看著我。
“是啊,可我也差點就死了。”我大大咧咧地走到師父身邊,一把坐了下去,伸出右手摟著他的肩膀,用很親熱的語氣責怪道:“師父你也真是的,明明算出我們此行有危險,幹嘛不跟我們說清楚呢?有點防備也不至於那麼落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