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想多套套話,就問巴次仁,“知道薑紹炎被具體關到哪了麼?”
巴次仁說知道,不過等他說出地址時,我徹底愣住了。
這地址叫草原小八塔。我心說自己也事先了解過色勒小乘寺,怎麼從沒聽到過這地名呢?
鐵驢跟我差不多,還補充一句,“整個寺廟裏建築不少,卻哪有八個塔?”
巴次仁嗬嗬笑了幾聲,這絕對是赤裸裸的嘲笑,尤其聲調那麼尖,我聽得一瞬間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
巴次仁解釋,說草原小八塔在那曲,離這裏遠著呢。
我心說繞來繞去的,薑紹炎的身體怎麼又跟那曲掛上鉤了?而且一提到那曲,我想到了骷髏牆,還有天葬。
我隱隱覺得,這裏麵或許真有什麼我沒察覺到的聯係。
巴次仁對薑紹炎的興趣不大,就不再多說,又念叨色勒小乘寺的狀況。
我和鐵驢的想法完全跟他相反,他一說色勒小乘寺,我倆就把話題又往那曲上麵繞。
巴次仁長得憨,但不代表他真是個笨人。他品出我倆的意思了,這漢子索性直接撂下一句話,他目的就是清理寺廟的敗類,如果我倆能幫忙,他看在狼娃的麵上,也會幫我們一起找到薑紹炎的。
我覺得這種“買賣”不公平,尤其說不好聽點,我們要在清理寺廟時,都弄個渾身重傷,還怎麼繼續救薑紹炎去?
我和鐵驢有種商人的感覺,跟巴次仁討價還價。巴次仁畢竟隻有一張嘴,尤其漢語不是太好,我和鐵驢好幾次都把他說的趕不上進度。
最後這爺們一擺手,說那就先救薑紹炎,然後我們仨再一起回來幫他的忙。
我們算是臨時組成一個小聯盟了,而且此刻半個豬頭也都吃的幹幹淨淨了。
巴次仁問我倆吃飽沒?遠處還躺著整個一頭豬呢,他能再回去弄點鮮豬肉過來。
說實話,我吃的有些反胃,現在一裹腮幫子,還有一股血啦啦的味道呢。我急忙擺手。
鐵驢欲言又止,估計是沒吃夠。
我和鐵驢本該好好歇息,但巴次仁建議,既然吃飽了就動身吧。
我不知道這森林有多大,就跟巴次仁說不急於一時。巴次仁拿出一副很納悶的樣子,說為什麼不急,我們快點回去睡床,比在這裏以天為被、以地為床的睡法好多了。
我聽他的意思,似乎我們很快就會出森林。我心說不會是原路返回吧?那樣我們豈不離色勒小乘寺很近?另外誰知道有沒有武僧躲在那裏等我們。
我搖頭說不行,鐵驢也跟我一個態度,說了兩句。
巴次仁不多解釋,讓我倆信他的,還強調有一條捷徑能迅速出森林。我看他不像撒謊。我們不辭辛苦,繼續上路了。
巴次仁考慮到我倆沒有武器,就從他的獸皮皮囊裏拿出兩把折疊刀來。
這種折疊刀很小,展開後也就半米,但對我和鐵驢來說,很有用了。我們一直往西麵方走。
我時不時看看天空,用北鬥星來辨認下方位。巴次仁卻幾乎不抬頭,看出來了,這森林他來過的次數很多。
在下半夜,我們來到一個河床旁邊。
這裏原本是一條挺寬的河,現在卻不知道為啥幹枯了,而且河床裏沒有泥,反倒像是被水泥鋪過一樣,很光滑。整個河床的走勢很明顯,坡度很大。
巴次仁指著河床,說這就是出森林的捷徑。我承認,我們在河床裏走,確實省不少力氣,但路程擺在這兒呢,還是個累人的活兒。
其實我還是想的太少了,我們奔著下遊走,大約走了兩裏地時,遠處出現一個黑黝黝的東西,它被放在河床旁邊。
我和鐵驢還想呢,這會是什麼?巴次仁卻很興奮,指著黑東西說,“咱們要出森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