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遮天之雲(1 / 2)

老爹正孤零零的在一片空地前站著,今天的太陽還很足,一般人走在路上都覺得悶熱,更別說他這麼在太陽底下暴曬了。

我沒喊話,直接走了過去,最後站在老爹的右側。

我側頭打量他,這麼久沒見,他並沒啥變化,反倒較真的說,他還微微發福了,說明這一陣沒吃什麼苦頭,這讓我挺欣慰。

我倆這麼站了有三五分鍾吧,我就覺得額頭上的汗都快溢過眉毛了,我實在忍不住這種沉默。

我開口問,“爹,你幹嘛呢?”

沒想到老爺子嚇了一大跳,還哇一聲跳起來,驚恐的盯著我。

我被他這種表情影響到了,也嚇了一哆嗦,這一下子可好,我也不覺得熱了。

我爹指著我,又說,“你……你……,你咋活了?”

我心說這是啥邏輯?我一直沒死好不好,我四下看了看,旁邊有個小亭子,裏麵沒人,我就想帶他去這裏。

但我爹上來脾氣了,死活不走,說他是一棵快要枯死的樹,樹怎麼可能走呢?

我這才明白,合著他又犯病了,之所以剛才被我嚇到,一定把我當成枯樹了。

我當然不會在這事上跟他較真,我又試著拽他幾下,但他仍是不肯走,非說自己是樹。

我沒招了,這次來我也帶了他最愛吃的菠蘿包和冰鎮酸梅湯,我索性拿這個做借口,把吃的舉起來。

很有意思,他徹底忘了樹是不能吃東西的,也乖乖跟我來到小亭子裏。

我對這兩樣吃的興趣不大,就在一旁打下手,照顧我爹吃。趁空我也瞎念叨幾句,都是薑紹炎的事。

看的出來,我爹對這種話題不感興趣,之所以能聽下去,完全是看在菠蘿包和可樂的份上,但他時不時對我傻笑幾聲,這也算是一種動力。

我真沒少說,足足過了一刻鍾,我爹吃完了,也聽我念叨完了。

趕巧這時候天陰下來了,我爹咦了一聲,好奇的抬頭看天,我也順帶瞧了瞧。

是一塊白雲,把太陽遮住了。其實這也不是啥怪現象,很常見,我爹卻站了起來,指著白雲跟我說,“兄弟,看到沒,太陽能照亮整個大地,那麼耀眼的陽光也把人眼睛刺得生疼,但是呢……,它依舊能被一朵小小的雲蓋住。說明什麼?”

說完後半句,我爹還把臉湊到我麵前。我本來沒覺得有啥,但看他瞬間變得很嚴肅的表情,心裏咯噔一下。

我心說難道我爹再告訴我什麼東西?他沒瘋?

我也嚴肅起來,冷靜的想著,也突然有個很大膽的猜測,我問我爹,“你的意思是……”

老爹噗了一口,他離這麼近,這股嘴氣全噴到我臉上來了,我還能聞到,裏麵有股菠蘿包的味兒。

我爹又嘻嘻哈哈笑了,說我咋這麼笨呢,雲把太陽遮住了,說明上麵有風,雲在動唄。

之後他也不理我,一邊嚷嚷著吃飽了,一邊又往病房裏跑。

我怕他跑這麼快別摔倒啥的,我就在後麵跟著。

等進了病房,醫生也在,他又找我說了一些我爹的近況,還說我爹要休息了,讓我改天再來。

我也沒機會再跟我爹聊啥,就這麼離開了。

接下來的一年,我穩穩當當的繼續做著法醫,每天就是上班回家的,也沒發生啥事,但聽說鐵驢、老貓和寅寅都不幹了,三人相繼離職。

鐵驢下落不明,有人在首都機場見過他,聽那意思是出國了,老貓回到山林隱居去了,而寅寅呢,直接經商去了,在川貴一帶做服裝的買賣。

我偶爾給寅寅打過幾次電話,剛開始她都不接,後來好不容易接了電話,態度冷冰冰的。

我想跟她好好聊聊,甚至想啥時候有機會見一麵最好了,當然了,我奢侈不上跟她繼續發展感情,但當個朋友也好嘛。

問題是,我也不能一頭熱,她冷冰冰的,讓我總聊著聊著就冷場了,每次撂下電話,我都無奈的直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