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來好奇心,走過去蹲著瞧了瞧。壇子不太高,有點像古裝片的那種酒壇子,我帶好手套,把它捧起來看看。
裏麵是空的,不過我留意到,在一個很不起眼的壇壁上,粘著一塊濕乎乎的東西。
我一下把它跟寅寅車頂上那塊鼻涕聯係起來了,心裏咯噔一下,那股念頭又上來了,心說不會真有個小鬼吧?它跟著女屍一起去了殯儀館,還偷偷爬到寅寅車頂上了?
但一切得用事實說話,我找到法醫勘察箱,用棉簽把這塊鼻涕,還有寅寅車頂上那塊鼻涕都收集起來,準備以後做進一步的研究。
衛寅寅又給我們介紹一些情況,說這個別墅沒有撬鎖和技術開鎖的痕跡,窗戶上也沒被攀爬的跡象,說明案發時,這裏是個封閉環境。
我明白,這都在告訴我們,歌手自殺的可能性大,但女屍胳膊上出現了別人的牙印,也把這些誤導徹徹底底否了。
我們又轉了一會,沒啥新發現,就一同退出來。我是故意晚一步,趁空對這房間鞠了躬。
這也算法醫行內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吧,每次解剖後,我們的手套都要留在現場,是對死者的一種尊敬,而對那些橫死的人,我們也要抽空很恭敬的拜一拜。
這倒不是說我們搞啥迷信,有時候一個沒處理好,接下來走背運或者攤上頭疼腦熱啥的,都很正常,而且資深老同誌,也多多少少都攤上過這種說不出原因的怪事。
寅寅看到我這麼鞠躬了,她喂了一聲,一方麵是催促,另一方麵算是反駁我吧。可我不在乎。
我們又坐車回警局。
我趁空把屍檢報告整理下,送到張隊那裏去了,回來途中看到寅寅和一個同事正聊著呢。
這同事是刑警隊的痕檢員,就是他負責對那棟別墅檢查的,我本來沒想湊熱鬧,誰知道經過他們時,我聽痕檢員連連說怪事。
我又不得不停下來聽一耳朵。痕檢員的意思,現場除了歌手的鞋印外,還有一組狗的腳印。說明她還養狗,隻是在別墅裏根本沒找到狗,而且回來仔細一檢查,從腳印的承重點、大小、形狀來分析,竟全是狗後爪的腳印。
我看痕檢員分析到這裏,整個人都有些迷茫了,相信他一定又被這結論弄懵了。我看他那逗比樣,特別想笑,不過細想想,也有些替他頭疼。
難不成歌手養的狗是個奇葩,能直立行走麼?那她到底是歌手還是神婆?咋又是養小鬼又是養怪狗的?
我隻是記住這個事了,又回到法醫門診幹活,少了劉哥,我跟小凡任務量太大了,就這麼腳不離地的把上午“混”過去了。
等中午吃完飯,我想靠在椅子上歇一會,緩緩體力。寅寅卻找我來了,還要帶著我去個地方。
我猜她一定對歌手這個案子有啥想法了,我真不想陪她,再說警局那麼多同事呢,她咋又選我了呢?
寅寅性子烈,看我磨磨蹭蹭不想去,要掐人,我實在沒招,心說這小娘們是嫁不出去了,也妥協了,跟她上了警車。
我以為又要去別墅呢,她卻把車開到市醫院,還去超市買了一兜子水果讓我拎著。
我明白了,原來她要帶我看劉哥。她也事先問好了病房,我們直奔而去。
經過一上午的治療,劉哥好了很多,至少看我倆進來,他能很正常的跟我們打招呼。我看他床頭櫃上的茶缸裏都放好了茶葉,估計正準備沏茶呢。
這讓我多多少少放心了,不然麵對一個瘋了的同事,我可不知道該怎麼辦。
寅寅能說會道,沒多久就把劉哥逗得哈哈直笑。我是天生不會說話那類人,隻好坐在一旁當個陪襯。
寅寅心裏打著另外一個算盤,或許是認為氣氛差不多了,她突然盯著劉哥問了句,“你不覺得,歌手死亡案跟幾年前一個案子很像麼?”
劉哥愣了,我也愣了。因為我印象裏,這案子很怪很特別,跟別的案子確實沒啥聯係。
劉哥有點木訥了,讓寅寅繼續解釋下。
寅寅說是三年前的跳樓自殺案,當時劉哥主刀,張隊結的案子。
我聽到這釋然,因為三年前我還沒來呢,但劉哥越來越古怪,嘴裏瞎嘀咕,聲太小也不知道說的啥。
寅寅是上來勁頭了,不管什麼探病不探病了,也不管劉哥啥狀態,追著問,“你告訴我,今天早晨,你是不是見到啥東西了,不然怎麼會臨時抽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