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唧唧複唧唧,木蘭當戶織……”
從隔壁傳來的朗誦聲,在男聲一句女聲一句的交替中,仿佛比賽一樣,聲音越發的高漲。
楊澤趴在教室第五排左側靠窗的位置上,一隻手墊著腦袋,一隻手拿著一部土豪金的蘋果5s,盯著屏幕已經發了很久的一會兒呆。
“2009年,5月1日,星期五,17點15分,29度,晴。”
這是此刻手機屏幕上,一個天氣軟件所顯示的實時信息。
雖說看著手裏這部在上輩子那個世界,要到2013年才麵世的手機,顯示2009年的時間,感覺略微有些扯淡和搞笑。
但楊澤很清楚的知道,手機上麵顯示的那串日期,的的確確就是他此刻身處的時間!
而他現在所在的地方,則是2009年的江城,自己曾經的高中教室,江城二中3棟520……
這是一個相比較隔壁而言,距離廁所第二近的教室。
掛著“敬靜淨競”的老舊講台上,楊澤忘了到底姓趙還是姓李的女班長,這會兒,正躬著腰。
用一個看起來就很有操作難度的姿勢,pia在已經快寫了滿滿一黑板題目的角落上,一絲不苟的畫著一個大圈圈套著許多個小圈圈的生物細胞結構圖。
一邊畫,一邊扯著嗓子喊了兩聲:“快放學了,前麵題目沒抄完的快點抄,還有最後五題,等會前麵的那些我就直接擦了啊!”
“欸,班長你這都第幾次了,前幾黑板的時候,也說最後五題,你給句明白話啊,到底還有多少啊?!”
“班長,你寫慢一點啊,我們這前麵的還都沒抄完呢。”
“就是,班長你也休息一會,這都寫第五黑板了,我們前麵好多都沒抄呢!”
幾聲牢騷中,台下,一大票楊澤看著眼熟但基本叫不出完整姓名的麵孔,帶著板凳蹭著前排的桌子,腦袋起起伏伏間,正刷刷抄寫著黑板上的題目。
教室裏並沒有老師。
他老人家在剛上課那會兒,囑咐了一聲黑板上的作業下課收之後,就瀟瀟灑灑的走出了教室。
按時間來算,這會兒,他應該還在辦公室裏吹著空調……
所以,嚴格來說,這節課可以算是一節自習課!
再所以,你可以看到教室的後排,有一小撮人正趴在桌子上優雅的散發著賢者的光輝,以及一小堆一小堆,磕著瓜子扯著鹹淡的長者……
“欸,老趙,你昨天不是還說這次老美大選羅斯福必勝嗎?!怎麼樣,還是我有先見之明吧。”
“我也是搞不懂,看之前老美各大媒體熱捧羅斯福那架勢,鬼知道最後獲勝的反而是川普啊!”
“嘿嘿,這你就不懂了吧,其實這次大選也不能說是川普贏了,準確點講,應該是老美左翼軍方和社會下層階級的勝利……”
“切,得了吧你,你這幾句話不還是偷的前天楊澤在政治課上說的觀點嗎?!”
“去去去,怎麼說話呢?讀書人的事能說偷嗎?!這叫借鑒!”
“借你個鬼哦,老楊,趕緊起來唾罵幾句,這個不知羞恥盜用你創意的小賊。”
說話的是楊澤的同桌,一個黑黑瘦瘦的小個子,他輕輕拍了下楊澤的肩膀,扭著頭隔著一條過道正聊得起勁。
依舊維持剛才的姿勢,楊澤沒吭聲,這會兒,他看著手機屏幕上的那個明晃晃的“晴”字,有些下意識的走神。
09年的5月1日,作為楊澤整個高中時代最後一個七天假五天都在補課的勞動節,這一天留給他的印象極為的深刻。
記憶中,就在這天,江城城南郊區附近的一個大型養豬場因為建築老化,導致豬舍在大雨的衝刷下發生了大麵積的垮塌。
結果養豬場的上萬頭母豬在十幾頭種豬的帶領下,全跑了出來,最後一路順著楊澤他們江城二中所在的學院路,從城南殺出了城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