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方老師，聶衝一瘸一拐地挪出了校醫室。在去教室的路上，剛好撞見了小張。
“兄弟，你出院了？”
聶衝苦笑了笑，點了點頭，道：“昨天晚上真不好意思，又麻煩你們了。”
“賭神沒事，我們就放心了。”
這個小張，原先在體彩店的時候總覺得他大喊大叫的很吵很討厭。但此刻自己“患難”歸來的時候，又覺得小張還是蠻親切的一個人。這些都是小賭神聶衝從未有過的感受。
小張說要為自己出院接風，聶衝不想拒絕人家的好意，就同意了。
地點還是學校門口的那家眼鏡快餐。
隨便點了幾道菜，要了幾瓶啤酒，幹了起來。
酒酣之際，聶衝忽道：“實說吧，賄賂我的目的？”
小張苦笑了笑道：“什麼都太逃不過聶兄弟的火眼金睛！說實話，兄弟我最近手頭拮據……”
“賭博輸了吧？”沒等小張說話，聶衝就搶著問道。
“是啊，是啊，你能幫我贏回來嗎？”
“輸了就輸了，怎麼贏地回來？”
聶衝一邊夾著炒蛋，一邊漫不經心地答著。
這個世界沒有比賭博輸錢更正常的事情了，所以沒有人會大驚小怪。
“告訴我，什麼彩種輸的？”
“沒。”小張搖了搖頭道：“這是與彩票無關，你把頭靠進來，我告訴你！”
“靠！這麼神秘！”聶衝便把頭湊了過去。小張在聶衝耳邊低言了幾句，兩人再喝了幾口酒，就結賬走人了。
坐上小張自駕的馬自達6，聶衝也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看看街道兩旁的樹木和人群在不停得後退，車子駛入了大田鎮某條街的一個小弄堂裏。確信車子開不進去了。
於是兩人下車步行，走入一幢三層樓的房子。
沒有門牌號，沒有門鈴，兩人直接推門就進去了。進去後裏麵的人一邊努力得吆喝著，一邊吞雲吐霧。房子裏可謂密不透風，甚至連窗戶也沒有打開。
原先在體彩店賭博，那是正大光明的場所！窗明幾淨，老板娘還會熱情地給他們端茶送水。
第一次來到這樣陌生的賭博場所，首先給聶衝的印象就是髒亂吵，即使煙民也會被裏麵的煙霧嗆得睜不開眼睛。
聶衝強忍著呼吸，一步一步吃力得跟著小張走到了一個滿頭亂發名叫田七的人的身邊。這個田七有些鬥雞眼，看人的時候眼睛是彎著的，所謂狗眼看人低，用在此人身上最貼切。
所以有個外號“田雞”。
聶衝奇怪小張怎麼會認識這麼一個人，更讓聶衝沒想到，兩人還以大哥、小弟相稱呼。田雞自然是大哥嘍。
“小子，錢準備好了沒有？怎麼帶這個瘸子來和我玩牌？”
小張嘿嘿笑著，把聶衝引薦給了田雞。這讓聶衝感覺很難受。礙於同學情麵，聶衝還是忍住了，沒有發作。
隻見田雞輕蔑地看了下聶衝，在聶衝臉上噴了幾口煙。然後笑道：“好好好，我們這行的都知道我田雞最講規矩了，按照規矩，進了這間房子，輸贏都要在1000以上才能走人？”
“輸了算我的，輸了算我的！”小張替聶衝當了這一槍，這讓聶衝對小張平添了幾分好感。
“好兄弟啊好兄弟！可是你的錢帶夠了沒有，你這幾天還沒輸完嗎？”田雞的話音未落，房裏的賭客都發出了嘲笑的聲音。顯然這幾天小張輸光錢不說，還欠了這個叫田雞的不少錢。
“田哥，瞧你說的，我張強是賴賬不還的人嗎？我今天帶來的客人不一樣，你未必贏得了我了。”
“你說的是個瘸子嗎？”
房子裏又是一陣嘲笑的聲音。
“是的！你怕了嗎？”
看來小張對自己是信心滿滿的，聽他說話的底氣就知道了。
“那好，小子，你玩什麼？一局決勝負，怎麼樣？”
“你這裏可以玩什麼？”聽這口氣，好像聶衝什麼都能玩。”
田雞輕蔑得笑著走近了聶衝，他身上的惡臭加煙味熏得聶衝站不穩腳跟，幾乎要作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