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怎麼樣?”
葉飛芸眼含晶瑩,已帶著哭腔。
“我……沒事,這位是?”
葉振喃喃答應著,忽然眼光滾落在陳瀟身上,眉心那抹川字紋陡然凝重。陳瀟撇了撇嘴,沒有說話,因為葉飛芸已經替他回答了。
“爸,他就是陳瀟!”
“陳瀟!”
葉振眼眶陡然一陣,有股強烈的情緒湧動著。
“爸,這次你的病就是他治好的。而且我身體裏中的毒蠱,也是他治好的。”
“毒蠱?”
葉振愣了一下,勉力掙紮了一下,虛弱的臉上泛起淡淡潮紅,居然有力氣坐了起來。微微抬眼,掃了一邊房間,從黃鶴那邊瞬過,落在周蘊儀身上。微微遲疑,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周蘊儀已經站了出來:“飛芸,你不要亂說,怎麼會有毒蠱呢!你肯定是病糊塗了,我早就跟你爸爸說你可能精神有些不正常,叫把你送去青山醫院,可你爸爸就是不聽,現在看來病得是越來越重了。”
說著朝著葉振微微蹙眉,麵帶苦澀:“阿振,飛芸都是被這小子騙了,而且你明明隻是一時疲憊,身體沒有支撐住,喝了黃大師的藥之後,現在不就已經好多了麼?這小子居然說你也中了蠱,這不是天大的笑話麼?”
“這……”
葉振眉心紋路越發凝重,而虛弱的眼神卻同樣變得穩定,一個聚焦定在陳瀟身上。
“你……就是陳瀟?陳觀泰是你的爺爺?”
葉振仿佛沒有聽懂周蘊儀的話,直接跳過了那個話題,追問陳瀟。
陳瀟歪了歪嘴,原本不想回答葉振這個問題。他這次要過來找葉振,隻是要問清楚葉振一些事情。葉振現在在海陵市商界頗有名堂,而且在方家涉足的幾個領域,居然都有股份。而方家正是他陳家當初最核心產業濟川藥廠的持有人。
這中間的股權是如何轉到方家的,想必葉振一定會知道些什麼。
不過……
他的身份好像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本來決定來見葉振,他的身份揭曉那也是遲早的事情,更何況,看起來房間裏的幾個人該知道的好像也都知道得差不多了。
眼珠微微一轉,陳瀟點了點頭。
周蘊儀見狀不由地眉頭緊皺,跟黃鶴交換了一個眼神,再也按捺不住:“阿振,你不要再被這小子騙了。剛才在外麵,他還打傷了黃大師的兒子黃辰。來之前也已經在海陵市鬧出了不少風波,飛芸肯定是被她迷住了心智,這才越陷越深……”
“哎哎哎?周大嬸,您這話說的可不對,什麼叫葉總被我迷住了心智,我好像也還沒有帥到那種地步吧?倒是你不妨解釋一下,你侄子周權把我們葉總弄到葉氏集團,還下了催情藥,那是想幹什麼?若不是我及時趕到,我看啊,結果不堪設想,葉總還不如被我迷住的好。”
陳瀟抖了抖肩膀,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另外,聽的你話,好像對蠱毒還有疑問,想要狡辯?”
陳瀟說著,忽然暗暗一點葉振的後腰,隱蔽的動作就連近在身旁的葉飛芸都沒有注意到。葉振眉心一顫,目光不由地凝在了陳瀟看似隨意掀起的毛毯邊角。
這是葉振昏睡之際,蓋在身上的。
而剛才他陡然激醒,噴吐的那一片氣霧,已然沉降,大部分染在毛毯上,形成一灘黑色的痕跡。
隨著目光觸及那黑色的東西,葉振瞳仁陡然收縮,還沒等陳瀟說什麼,就已經一把將毛毯翻卷合起。
“好了,不要吵了,陳瀟的事情我知道一些,那些我自然會和他說。”葉振一句話道出,突然整個人精神像是恢複了不少,“不過,芸兒,剛才陳瀟說周權對你做的事情,是否屬實?”
“爸,千真萬確,周權現在已經被帶到派出所去了,不信你可以打電話問。警察總不會說謊的。”
“不必!”
葉振聲音變得沉厚,身上也微微散發出一股上位者的氣息。然而,稍稍用力支撐了一下,卻還是沒有站起來。陳瀟眯了眯眼睛,知道葉振此刻其實是勉力支撐,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啻於重病了一場。尋常人可能連貫說話的氣力都不一定有。
此人能夠在十幾年前隻身來到海陵市,短短這麼多的時間創下一番事業,倒也有幾分氣魄和意誌力。
雖然心中對葉振還有種種疑惑,但是莫名地陳瀟覺得葉振這個人好像還算不錯。起碼,這種性格有些像個男人,符合他陳瀟的口味。
“阿振,你不要聽他們一麵之詞,權兒他……”
“咳咳!”
周蘊儀還要辯解,葉振卻是重重一聲咳嗽,周蘊儀馬上閉上了嘴巴。
“蘊意,周權平時都是你慣壞了,飛芸都已經親口這麼說了,那麼我相信她不會亂說。另外,對陳瀟,我是信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