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停車場內,舒城嶽靠在車門邊,緊咬唇上的煙,眯起眼眸,第五次抬腕看表。
二十分鍾過去了,那個拿喬的小女仆姍姍來遲,真把他那句很閑的反話聽在耳裏。
好不容易,一陣“嗒嗒”的大頭皮鞋落地聲,由遠及近響徹在地下停車間。
他摘煙甩地,抬腳一熄,想擺出一副不耐煩的模樣,一抬眼,視線對上一隻女仆裝娃娃,忽然間,沒了脾氣。
黑亮亮的大頭平底皮鞋,雪白色的蕾絲荷葉邊長筒襪,大蓬蓬的長裙沒過膝蓋,束腰處誇張的大蝴蝶結,就連頭上都綁著黑白相間的緞帶。
如果他現在跟她發火生氣,就好像大人在欺負小孩,怪叔叔在蹂躪小Loli……
“不好意思呀,舒總監,我原本的衣服比製服穿起來困難的說,所以……所以……”
“你家少爺簡直是……”太渾蛋,太會享受男人感官了!在家裏擺上一堆穿成這樣的小姑娘,酒池肉林也不過如此。
“上車,回家。”他沒好氣地打開車門,將一身娃娃裝的小女仆塞進去。
他坐上駕駛座,正要扣上安全帶,卻發現她一副小學生春遊的呆樣雀躍地摸著他的車子:“你興奮個什麼勁?”
“我是看到你的車子沒什麼大礙感到心花怒放嘛!”這樣看來,過不了多久她就能還清債務了。
“係上安全帶。”
“沒關係沒關係的,警察不會發現我的,我有帶這個。”她一拍自己的哆啦A夢包,斜挎的帶子就像一條安全帶橫過胸口,上麵鑲著的水鑽大字相當刺眼——為少爺服務,光榮而神聖的使命。
“怎麼樣呀?很聰明吧!反正等下要塞車不停,那種烏龜爬的爛速度,還綁什麼安全帶啦!”
不怎樣!舒城嶽皺眉認定。
她坐在他的車上,卻還想著為那專橫跋扈的少爺服務?還光榮而神聖的使命?啐!
“我不想警察以為我選安全帶的品位很低!”他翻白眼,抬手摘下她俗氣到家的包,隨手往後座一丟,拉下安全帶將她拴起來,“我不喜歡凡事都偷懶的女人。明白?”
“哦……哦。”他喜歡不喜歡關她什麼事?她狐疑地眨眼。
車子啟動上路,一時間,車內安靜成一片。
姚錢樹局促地偷瞥開車的舒城嶽,他的鏡片倒映出流螢般的街燈。
發覺她一副戒備地看自己,舒城嶽輕笑開口:“你很怕坐男人的車嗎?”
“不……不會啊。少爺的車,我經常坐呀。”
“除了你家那個大少爺呢?”
“呃……”好像每次相親,坐那些男人的車子,她都還蠻……怕的。
“你壓根沒把你家少爺當男人吧?”
“才不是!我家少爺他很Man的!”性感到讓人窒息喂!怎麼會不男人嘛!每次貼近少爺,她就和每個哈少爺的所有懷春女人一樣呼吸困難、心跳加速,被少爺的男性荷爾蒙深深吸引,這一點上,她的確是個很不稱職的女仆,沉浸在少爺釋放出的肉欲裏。
“那你家很Man的少爺娶回來的太太是什麼樣的?”
“噗!呃……這……這個……”
見她眼珠遊移,含混不清,舒城嶽斜眸刺探道:“不要告訴我,你根本沒見過自己的少奶奶……或者說,那個女人根本不存在?”
這是陷阱,大陷阱呀!
怪不得舒總監突然心情大好要送她回家,原來是要套她的話呀。
“我家少奶奶她……我當然見過啊!她跟少爺結婚了,理所應當住在一起啊。我回家還要伺候她的說。”
“哦?是嗎?”他懷疑地拖長音調,“那你倒說來聽聽看,她是怎樣一個人?”
“她……她……她……”
“說不出來嗎?”上次電視台的采訪看來就怪怪的,而且竟然被打了馬賽克,他就覺得有蹊蹺,那大少爺說什麼不想讓自己的女人拋頭露麵,這背後一定隱藏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