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個可能,那麼接下來,你要怎麼處理這件事情?”
“福爾摩斯先生,我一定要查出這夥該死的強盜到底是誰,但是我現在毫無線索,你有什麼高見嗎?”
“我已經說過了。”
“你是指……?”
“就是我剛剛說的那個猜想。”
“您為什麼會那樣想?能給我解釋一下嗎?福爾摩斯先生。”
“這僅僅隻是我的一個想法,我隻是給你提供一個方向,信不信由你。至於要把事情解釋清楚,還需要點時間。我們就要吃晚飯了,便不留你了。我們回頭見,如果有什麼新的情況,就通知我們好了。”
晚飯過後,我們收拾完桌子,就坐著聊天。福爾摩斯把話題轉到了那件案子上。他換上了拖鞋,很隨意地把腳伸到溫暖的壁爐前,然後點著煙鬥,抽了幾口。看了一下時間,然後對我說道:“華生,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事情就要發生轉機了。”
“什麼時間?”
“馬上,要不了多久,或許就在現在也說不定。你也看出來了,我剛剛故意不給霍普金好臉色看。”
“我相信你這樣做,一定有你的理由。”
“華生,你太了解我了。你要知道,我們所掌握的證據在他看來是私人意見,而他是官方權威。我可以根據事情發展的情況做出推理,但是他卻不行,他必須考慮到官方的利益和立場。他必須把案情公之於眾,向社會告知事情的真相,這是他的職責所在,而我們卻不用顧忌這些。所以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我不能貿然行事,否則這不僅不會幫到他,甚至還有可能對他產生不好的影響。所以我並沒有告訴他我已經查到的一些案情,就再等上一段時間吧,等到所有的疑團都解開以後。”
“你感覺要多長時間?”
“嗯,時間已經差不多了,走吧,華生,我們去揭開最後一層神秘的麵紗。”
這個時候樓梯上傳來了腳步聲,我們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有人把門推開了,然後我們便看到一位青年男子走了進來。這個人有著一雙深藍色的眼睛,留著金黃色的胡須,皮膚黝黑,我想他一定經常在熱帶的陽光下活動。他的個子很高,但是動作十分靈敏。強壯用來形容他不是太合適,我看矯健這個詞還差不多。他進來之後,便隨手把門關上了。然後就佇立在門口,他緊握雙拳,呼吸有點急促,看起來非常激動。
“請坐吧,克洛克船長,既然你來了,那你肯定收到了我的電報了。”
於是,他便坐到了扶手椅上,臉上帶著迷惑表情望著我們。
“是的,我的確收到了你的電報。而且我也來了,我知道你已經去我們公司找過我了。你就開門見山地說吧,你打算怎麼處置我。你倒是說說話啊,想要抓我就來吧,我是不會逃走的。你不要坐在那裏一動不動,這樣是很折磨人的。”
福爾摩斯說:“華生,給船長一支雪茄。克洛克船長,請不要著急,先抽根煙,穩定一下情緒。如果我想要告發你的話,我還會讓你坐在這裏抽煙嗎?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們吧。如果你相信我們,我們還有可能幫你一把;但是你如果有所隱瞞的話,那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
“你想要我說什麼?”
“我要你把那天晚上在格蘭其發生的事情如實地告訴我。我想聽的是真話,你不要有所顧忌,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老老實實告訴我。如果你敢對我們撒謊,我就會把警察叫過來,到那時候,你可不要怪我。”
克洛克船長沉思了一會兒,然後猛地一拍大腿,好像下定決心似的。
接著他就說道:“好吧,那我就賭一把吧。我願意相信你是一個言出必行的人,我會把整件事情和你說清楚。但是,我首先聲明:如果要定罪的話,那就讓我一個人來承擔好了。我對自己所做的事情,並不後悔,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的話,我仍然會這樣做。但是,這些事情跟夫人——不,應該說是瑪麗·弗萊澤——一點關係都沒有,夫人這個稱呼對於她來說實在是太殘忍了。我情願用我自己的生命來讓她開心、快樂。我不想看到她愁眉不展,隻要她不開心,我就心如刀割。可是,我到底怎麼樣才能幫到她?先生們,我現在就把我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們,你們自己判斷一下,我做得是對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