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銀環早就背過身去,聽到身後侯爺和小姐有些不太正經的對話,臉色紅了一下,心裏暗道:這侯爺真是有些浪蕩,竟光天化日之下與小姐調笑,也不知道避諱些。
要說這銀環,也不是沒見過世麵的,安然出門常帶著兩個丫鬟,雖沒進過花街柳巷,可歌女舞姬總是見過的,也聽過一些渾話,但銀環覺得,那些人怎麼能與小姐相比,小姐可不是能任由人輕薄的!
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不管她心中怎麼想,也改變不了事實。
她狠狠地瞪了呂炎一眼,這人真是沒眼色,怎麼好意思還在這兒聽著,也不曉得避一避。
那邊呂炎似有所覺,轉頭看向銀環,正對上她似嗔似怨的眼神。見他看過來,銀環瞪圓了雙眼,立馬垂下頭,絲絲紅暈爬上臉龐,不知是嚇的還是羞的。
常德也早早背過身,雙手捂著耳朵,心裏思量著,自己和炎哥站在這兒可不大合適,應該再躲遠些。
這王姑娘是良家女子,不是家裏的丫鬟,也不是外麵的粉頭,主子和她親密些,不好讓自己這些人見著。這院子裏有了姑娘,哪還能讓小廝隨意出入,總要避著些才好,自己還不想變成小太監。
常德抬眼看看旁邊的呂炎,他正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地似在神遊。
常德靠著過去,輕聲問道:“炎哥,要不,你忙著去?”自己才十四,不算男人,在這兒等候主子吩咐也可;炎哥可是跟主子一般大,杵在這兒算怎麼回事兒?沒見那邊的銀環姐姐都瞅他們好幾眼了麼?
呂炎正有此意,便點了點頭,昂首闊步地消失在眾人眼前。
銀環看著他的背影,緩緩吐了口氣,剛剛他那個眼神,瞧著自己就像個物件兒,怕不是個好相處的人。
院中兩人才不顧門外眾人的想法。
裴煜放開安然,後退一步,說道:“讓爺再試試你的功夫。”
安然有些無奈,想了一下,想與裴煜講講條件:“這樣我可打不過您,要不,您讓我兩隻手?”
對付男人,有一招是非常管用的,就是略猥瑣了些,她可不敢在侯爺身上用。
裴煜將右手背到身後,伸出左手,說道:“爺讓你一隻手。”
安然笑了一下,毫無防備地右手握拳攻向裴煜的臉,裴煜用左臂擋開,安然趁勢雙手抓住其左腕,整個人右轉180度,背朝裴煜,右腳勾住其右腳,以右肘猛擊其胸口。
其實這個時候來個過肩摔是最合適的,但安然覺得自己肯定摔不到裴煜,隻能選擇了這個招式。
裴煜不敢硬接,隻得掙脫手臂,後退幾步。
安然緊跟著揉身而上,左手成拳打向裴煜的腹部。不是安然隻會用拳,而是她不敢用腿,她的下盤比不上裴煜,無論是被裴煜踹一腳,還是被他抓住腿,她都再沒有勝算。
裴煜左手扣住安然的手腕,並沒有主動攻擊,不然隻需用肩膀一撞,她就會倒下。
安然見左手掙脫不得,用右手扣住裴煜的手臂,將其左腕拉直,並以右左腕關節為軸由下往上寧轉,當左掌小指一側貼其小指側腕部時,猛向下切壓,這樣會讓他有劇痛感。同時向左下方吊拉,以左膝攻其腹部。
裴煜沒想到安然的招式還挺多的,手臂被拉住動彈不得,隻能提左腿抵擋。
一擊不成,安然提腿再來一擊,兩人的腿猛烈撞擊,她的腿終究是撞不過裴煜,隻覺得裴煜的骨頭怕是都比自己的硬些。
安然眼珠子一轉,猛的踩了裴煜一腳,然後後撤,口中諂媚地道:“侯爺,我認輸,您可真是厲害,兩個我也不是您的對手呀!”
打不過就認輸,不丟人,她可不想弄得自己滿身是傷。要是用上下三濫的招式,抓頭發扯耳朵攻擊下半身,說不定也能贏,但想想事後可能要承受的怒氣,還是算了吧。
裴煜看了看安然諂媚的笑臉,又低頭看看鞋上的灰印子,覺得要好好懲罰一下這姑娘才好。她的膽子也太大了些,竟然敢踩自己,雖然力道不大並不疼痛,但也是自己第一次被人踩,要是就這麼放過她,她以後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任她欺到自己頭上,自己威嚴何在!
“你可知錯?”裴煜擺著一張嚴肅臉,背著手問道。
安然見他像是要追究自己,苦著臉說道:“侯爺,這是意外!咱這正對練著,我見自己得勝無望,腦子一抽,不知怎的竟敢以下犯上,我都快後悔死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別跟我計較了。”剛剛真是有些忘了自己的身份,這可是位貴人,怎麼能被人隨便踩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