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安然起床(2 / 2)

金珠兌好溫水,進了內室,見安然正坐在梳妝台前,手持雕花檀木梳,自上而下緩緩梳著頭,烏發垂至腰間,背影瞧著很是窈窕。

“小姐,我來吧。”金珠接過木梳,也不問安然想要什麼發式,自顧自地將烏發梳至頭頂,用艾綠青竹紋的發帶綁緊。

安然一向不喜歡繁瑣麻煩的發型,穿男裝更是就這麼一個發型。如果可以,她還想把頭發剪短,頭發這麼長,洗頭實在是太不方便了。但這個時代講究“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可以修發,卻不能剪短,所以她也隻能是想一想了。

匆匆洗了臉,用牙刷沾了青鹽刷牙。‘真不能小瞧古人的智慧。’安然心想,這裏居然很早就有了骨片或木柄植鬃毛的牙刷。

安然收拾妥當,看著金珠,想起她還沒有梳洗,便道:“你回屋吧,我一個人去就行了。”

金珠搖頭道:“那怎麼行,小姐您等等,奴婢馬上就好。”說完,就往門外跑。

正巧銀環從外麵走進來,兩人差點兒撞上,銀環扶了一把金珠,問道:“怎麼了?”

金珠還沒來得及開口,安然便道:“正好,銀環你陪我去,金珠你回屋吧。”

兩人點頭稱是。

常德見著安然,打恭道:“小的給姑娘請安。”

安然抬手道:“不必多禮,讓你久等了。”

常德直起身,眨眨眼睛,機靈地說道:“小的覺得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您就收拾妥當了,比我們爺還快呢!”確實很快呀,瞧這打扮,不,壓根兒就沒打扮,梳了頭洗了臉就出來了,連胭脂水粉都沒用吧?這姑娘心可真夠大的。

“走吧,你們侯爺在哪兒呢?”安然問道。

常德一邊引路一邊答道:“侯爺去練武場了,練武場在花園旁,是臨時修建的,地方不大。”

臨時修建個練武場,這侯爺很喜歡練武?倒是聽說毅清侯祖上確實是武將,但太平盛世,武將沒什麼前途,許多武將之家都改讀書了,這毅清侯家沒改?安然心想。

她饒有興趣地問常德:“你家侯爺是喜文還是喜武啊?”這關乎她以後該怎麼跟毅清侯相處,這侯爺要是喜歡念小酸詩,整天風花雪月無病呻吟,她可有得熬了;要是他有暴力傾向,她還是得躲著點兒。

“我們侯爺能文能武。”常德挺挺胸脯,自豪地說道,“若不是給老侯爺守孝,主子肯定都考上進士了!”

“嗬嗬。”安然有些無語,她在金珠銀環心裏也是非常完美,一點兒毛病都沒有,她們看她都是自帶濾鏡的。

常德看安然好像不太相信,不禁為主子正名道:“主子打小讀書就好,十五就考了秀才,可後來夫人老爺接連去世,就一直沒能下場,等出了孝期,又接了皇差,也沒必要再考了,不然說不定能掙個探花回來呢!”

主子就是厲害,同齡的世家公子們都比不上!

安然點頭,表示自己相信了,她覺得自己要是還懷疑的話,常德一定會跳起來。於是她一臉的敬佩,並且崇拜地說道:“侯爺可真是厲害,書讀得這麼好不說,竟然還會武功!”

不是說弱書生的麼?以前講究君子六藝,騎馬射箭都是平常,可現在的讀書人,整日讀書都快熬壞了身體,大多數都是弱雞。讀書就已經很累很花時間了,還要習武,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就是不知道侯爺武功怎麼樣,也許就是三腳貓功夫呢?

“那是當然,”常德小身板挺得更直了,驕傲地說道:“我們侯府祖上可是跟開國皇帝一起打天下的,一杆銀槍橫掃四方。”

安然歪了歪頭,好像沒怎麼聽說過啊,當然,她一小老百姓,也不會過多關注曆史。她虛心地問道:“那你主子怎麼開始讀書了呢?”

“夫人,也就是侯爺的母親,希望侯爺能好好讀書,考取功名。”常德解釋道:“可是侯爺想著祖上以武傳家,不想丟了祖宗的臉,就請了師傅教授武功。”

安然有些不太明白,侯爺以前是世子,要繼承爵位的,好像用不著考取功名吧?而且他想習武,竟然是找外人教的,祖傳的銀槍呢?現在名聲不顯,怕是已經快失傳了吧。

不過還是不要亂問了,免得戳到人家的痛處。她隻要知道,這毅清侯很厲害,不是個一般人就好了,以後說話的時候注意些,千萬別犯了忌諱。

安然又跟常德閑扯幾句,以表達自己對侯爺的崇拜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