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毅清侯和善大度嗎?他身邊的人都知道,他最是小心眼,及其記仇,而且信奉“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也就是說,隻要你得罪了他,他會一直記著你,直到報了仇。
正如此時,呂炎稟告的京中之事。
“吳氏帶人去了楊柳巷,將院子砸個稀爛,那女子也被落了胎,裴煊知道後,嚷著要休妻,被吳氏抓花了臉,好幾日不敢出門。”呂炎一臉的嚴肅正直,口中卻講著八卦,“吳氏回了娘家,李氏要裴煊去賠罪,裴煊不肯,整日和丫頭廝混,李氏已經被氣病了。”
“嗬嗬,可別病死了,叫府裏送些好藥去,就說是我替二弟盡盡孝心。”裴煜撐著頭,似笑非笑道。
‘那不得病得更重?’呂炎腹誹,口中卻稱是。
這裴煊是裴煜的弟弟,庶弟,吳氏是他弟媳婦,李氏是他爹的小妾,聽著這關係,就知道沒好事兒。
簡單來說就是個喜新厭舊,恃寵而驕,又想取而代之的故事。
他娘家世不太高,卻被他爹看上了,娶回家門,懷孕期間,他爹又有了新歡,並且很是偏寵,於是他娘氣壞了身子,生下他後病病怏怏,還想著鬥倒小妾。他娘對他嚴厲,逼他讀書爭氣,而小妾卻教兒子裝乖賣巧討父親歡心,有兩個水火不容的娘,兄弟二人關係自然不好。
他娘去世後,李氏一直盯著他的世子職位,還叫丫鬟在他娘喪期勾引他,那丫鬟被他一腳踹在心窩子,差點兒送了命,估計說他心狠手辣的傳言就是擱這兒來的,那娘倆沒少抹黑他的名聲。
可惜他爹不長命,不然還真有可能讓他們得逞。他爹去世後,裴煜便分了家,明麵上沒虧待他弟弟,卻也不肯再多管,倒是樂得看他們的熱鬧,還要再添上把火。
這李氏,大概把所有的聰明,都用在了男人身上,唯一的寶貝兒子,卻是拈花惹草遛狗鬥雞,偏偏又娶了個厲害的媳婦,家裏經常上演全武行,簡直成了京城裏的一景。
因此還有禦史彈劾他治家不嚴,不過兄弟都分了家,他也不能管人家夫妻房裏事兒吧?隻要裴煊不做抄家連坐的事,他就不管那麼多。
這次的事兒,跟他也沒多大關係,他不過是在裴煊養外室的時候,替他遮掩一些,等那外室有了孕,再透露給吳氏。吳氏進門有一年多了,一直沒懷孕,性子又霸道,自然不允許其他女人生孩子,何況還是個外室。
李氏倒還算有點兒腦子,知道自家理虧,要讓兒子去賠罪,可惜裴煊本來就不喜歡吳氏,又被吳氏抓花了臉,那種悍婦,他巴不得永遠別回來。那吳氏在時,整日盯著他,連摸個丫鬟的小手都不行,如今沒人管,他不知道有多快活呢,怎麼肯自討苦吃!
這笑話估計還有後續,裴煜就指著他們調節心情呢。
“端王昭王那邊如何了?”裴煜問道。
“秦思林已經被押解回京,他的住處並沒有搜出太多銀子,端王的人彈劾昭王為幕後主使,皇上以證據不足為由壓下來了。”呂炎答道。
裴煜點了點頭,意料之中。
昭王可是皇上最心愛的兒子,別說證據不足,就是證據全都擺在他麵前,他也能當做沒看到。這貪墨罪,隻能秦思林自己背著了,就是可憐了江南的百姓,剛受了水災,卻不能討回公道。
有些人真是有恃無恐,貪了修堤壩的銀子不算,連賑災的糧食都不放過,這次若不是百姓忍無可忍發生暴動,皇位上的那位還以為天下太平呢。
他裴煜也是受了牽連,被革了職,正好他不願意在京中跟那些人攪和,才跑到青州來。
見主子心情不錯,呂炎接著說道:“昭王的人彈劾端王荒淫無度,端王被皇上斥責了。”
“嗬,這回更熱鬧了,皇上這麼明目張膽地偏心,是深怕他們兩個結仇不夠深啊!”裴煜輕笑著道,“咱們在這兒多住些日子,免得濺了一身的血。”
這景德帝,說他平庸都是誇他,若不是先帝隻剩了他一個兒子,這皇位也輪不到他來坐。兒子們都大了,他還不立太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兩個兒子鬥得你死我活,他還想讓他們兄友弟恭,白日夢做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