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森猛然倒吸一口涼氣,看上去氣色更差了。
卓拉大呼:“祭祀大人,艾森傷得很重,你小心點。”
豹人大祭祀內心哼了哼,想道:“這都弄不死你,算你運氣好。”轉過頭來,展出一副惆悵的模樣,歎氣道:“卓拉大人不好意思,這位狐族朋友傷勢實在太嚴重了,單憑我的初級複生術,無法保證能否治好。”
“祭祀大人,請你嚐試一下。”死馬當活馬醫,哪怕一丁點希望,卓拉也要牢牢抓住,不肯放棄。
嚐試,總比啥也不幹,眼睜睜看著身邊的人離開來得心甘情願。
“好吧。”豹人大祭祀拿起獸骨法杖,組成神聖又嚴肅的樣子,幹皺的嘴唇裂開,和羊頭薩滿所朗誦充滿邪氣的咒語截然不同,其表達出來的祭祀之語,莊嚴正統。
不少在場的豹人聽在耳裏,宛如戰神親訴的聖言號召,很舒服,很澎湃,體內似乎積累著一股巨大的能量。
一道微弱的紅光從獸骨法杖頂端擴散,有意識般加持於卓拉。
“不對,這不是複生術。”卓拉呆呆望著紅光籠罩著自己,難以忍受的力量正在她體內快速增長,毛發豎立,雙眼似食滿了鮮血,染上一片妖紅,低沉沙啞的吼聲如怒不可遏的獵豹。
沒錯,豹人大祭祀所施展的確不是複生術,而是力量加強的狂化光環。
而且狂化光環有一個特征,就是身為施法者的祭祀能夠通過獨特的祭祀術語,操控狂化過程中的戰士。
譬如,豹人大祭祀得意笑了笑,嘴裏語調忽地轉變。
古怪的術語餘音繚繞,卓拉覺得自己體內的血液沸騰不已,意識逐漸不受控製,非常難受,龐大又暴躁的能量不斷從外界湧入她的身體,若不立即找到一個宣泄口,這股能量足以把她撐爆。
戰意,殺意,自己內心感情好像被一頭怪物占據。
她,好想殺人!
抓緊了鐵矛,指甲插入掌心,嗅到鮮血的味道令卓拉難以忍受的亢奮,一步一步走向艾森。
“去吧,殺了他,以後你還是受人敬仰的酋長大人,還是之前那個聽話辦事的卓拉。”豹人大祭祀用術語一步一步的引導卓拉行動。
來到艾森麵前,目中的血幕反映出地上一個模糊不清的身影,不絕如縷的呼吸聲多麼清晰。
卓拉失控地舉起鐵矛,冷漠地盯著艾森,毫不猶豫按下鐵矛。
“卓拉。”艾森艱難吐聲,苦澀的喉嚨生起幹痛。
鐵矛仍在下落,當距離艾森喉嚨一小指關節位置便驟然停止。卓拉顯出猙獰的表情,流出兩行不襯景的晶瑩淚水。
“艾,艾……森。”如同剛學說話的初生嬰兒,卓拉辛苦說出思念中的名字,然後,狂化的卓拉甩掉手中鐵矛,陷入瘋狂似得抱頭倒地打滾,一雙紅瞳柔情看著艾森,臉上萬分掙紮,在地麵抓出五道深深的爪痕。
“該死!怎麼會!”豹人大祭祀難以置信,卓拉居然出乎意料的擺脫了狂化光環的控製,違背她下達的命令。
“不過又怎麼樣。”豹人大祭祀看向身邊一臉驚愕的豹人戰士,指著艾森喊道:“你,給我去把他殺了。”
豹人戰士回過神來,見卓拉痛苦模樣,不免為他們之間的愛情所感動,產生幾分猶豫,不忍道:“祭祀大人,不如。”
豹人大祭祀冷哼一聲,惡道:“不如什麼,我是大祭祀,是不是連大祭祀的命令都敢違抗,你是想褻瀆半獸之神的名譽嗎。”
既然牽扯到半獸之神,豹人戰士頓時沒了脾氣,僅好對艾森投去內疚的目光,狠狠得揮動鐵矛刺去。
“我看,誰還能救你!”豹人大祭祀殘忍暗道,內心卻是充滿了喜悅。
冷血的鐵矛對準艾森心髒處,卓拉此刻恢複了些許理智,惶然無助看著眼前一幕,絕望喊道:“不,不要。”
“死吧!”豹人大祭祀瘋狂呐喊。艾森不死,卓拉便會一直受到蒙騙。
艾森一死,所有一切皆會回歸到她掌控之中的軌跡走向。
然而就在此時,一聲如春雷炸耳,響徹部落的怒吼接踵而至。
“誰敢動艾森和狐族部落者,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