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是熟悉的樣子，可以看出，宋小雁的習慣還和以前一樣，沒有改變。屋子裏顯得有些過於整潔和條理，於是就透著一些些單調與呆板。劉小知道，這是因為長久沒有居住的原因。窗子上掛著天藍色的百葉窗，零星點綴著幾朵小花。床鋪整整齊齊，書桌上一塵不染。宋小雁拉過一把椅子，讓劉小坐下。
“這些都是你疊的嗎？”劉小指了指成串的千紙鶴，掛了滿滿一牆：
“有一千隻了嗎？”
“沒有。”宋小雁默默地回答，又起身到外屋給劉小拿了一杯可樂。
“明天去看他，你去不去？”宋小雁突然問。
“去看他……誰……？”
劉小一時還沒反應過來，突然，又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真恨自己太笨。於是趕忙問道：“噢，都誰去呀？”
“我媽去。”
“我……我陪你們去……合適嗎？”
“你陪我媽去吧，我不去。”宋小雁冷冰冰地說。
吃飯的時候，宋小雁看著劉小對媽媽說：“你告訴她說明天我不去，你陪她去吧。”
“這怎麼行！”李阿姨臉色突然變了：“小雁，你也不小了，你好好想想自己應該怎麼做吧。”
宋小雁一句話也不說，她隻是狠狠地往嘴裏填餃子，用力地大嚼。劉小心裏咯噔一下。看來，她一定是跟李阿姨吵架了。
李阿姨重重地把碗墩在桌子上，筷子一摔：“宋小雁，你好好想想吧，你爸他到底怎麼你了！他哪點對不起你！你以為他願意這樣呀？我告訴你，你爸他一沒搶，二沒偷，三沒貪汙受賄，你說他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兒了？你不想認這個爸爸了是不是？他一時沒想好，讓人陷害到現在這個地步，你還跟他較勁，你覺得自己這麼做應該麼你？宋小雁，你也太讓人傷心了！”
李阿姨說著說著，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
她這一哭，劉小再也吃不下去了，宋小雁也一旁低聲地抽泣，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
“你們還有道理了是不是？你知道人家都怎麼看我嗎？你知道這些日子我是怎麼過得嗎！老師都不拿正眼瞧我，沒人跟我說話，沒人搭理我你知道嗎？是，我是他的女兒，我應該盡到我的責任，我應該去看他，我對他負責，可是誰對我負責呀？”
宋小雁的抽泣越來越急，母女二人是較上勁了。三個人都不吃飯了，劉小想勸，又不知道該去勸誰好。
“你難受，你以為我心裏就好受嗎？我光榮是不是？你爸那麼疼你……你小的時候，他一下班就抱著你，一下也不讓別人碰，他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你，你……卻因為他犯了錯誤，就不肯原諒他，你太自私了你！”
劉小悄悄退身，回到客廳。也許，讓她們母女把心中的話坦誠地說出來，那埋藏在內心多時的委屈與不平就會得到釋放。
兩個人開始隻是小聲地哭，不一會兒，宋小雁趴到李阿姨懷裏，哇哇地大哭起來。李阿姨抱著她，輕輕抽泣。另一屋裏的劉小鼻子一酸，也幾乎掉下淚來。宋小雁旁若無人地大哭多多少少勾起了劉小壓抑在內心深處的委屈。自己也是一個孤獨的孩子，也多想找一個可以靠一下的肩膀好好大哭一場！
每當想哭的時候，他就拚命地咬咬牙，聽會兒音樂，慢慢地什麼都忘了。自己可以咬著牙挺過困難，因為自己是一個男人，宋小雁盡管有媽媽做伴，但她們都是女人呀！
這樣一想，劉小更覺得自己應該堅強些。他偷偷抹了抹腮邊悄然滑下的淚水，涼涼的。他用力眨了眨眼，作出一副平靜的樣子，去廚房收拾了碗筷。
這頓餃子誰也沒能吃好。
李阿姨說下午她有點事兒要出去，告訴劉小不要走，下午陪宋小雁在家。劉小約宋小雁一起去體育館打羽毛球。宋小雁眼圈紅紅地，答應了。
“騎一輛車子吧，很久沒有帶你了。”劉小主動地說。
到了體育館，他們才想起五一放了假的。
去公園吧，劉小說。
他們上次一起打球還是宋小雁沒轉學的時候，打起球來劉小發現宋小雁有點手生，但一活動起來，她也已不再是在家裏時那副鬱悶的樣子，她像一隻輕盈的小燕子一樣靈活地跳來跳去。劉小不斷地給她喂球，好讓她扣。宋小雁左遮右擋，忙得不可開交。不一會兒，累了，他們到一旁的長凳上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