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15 曆誌飛(1 / 2)

第三章15曆誌飛

可能是因為近來有了心事吧,曆誌飛有了記日記的習慣。這天晚上,他一回到家裏,就一頭鑽進自己的房間,連心愛的丁丁也懶得理會了。

他在桌子上攤開日記本,叼著筆想了半天,然後寫了起來:

4月28日,星期三,雨。

雨已經下了兩天了,淅淅瀝瀝地,給人帶來無限的惆悵。今天沒有英語課,整整一天都坐臥不安的,心裏像缺少了什麼東西。上午的物理課怎麼也聽不下去,於是就想起戴望舒的一首詩:

“撐著油紙傘,獨自傍徨在這幽長、幽長、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著一個、一個丁香一樣的、丁香一樣的結著愁怨的姑娘……”

不知道為什麼,想見到她,又怕見到她。明天學校就要開運動會了,可是直到現在還沒有認真去準備自己的項目,心裏很亂。這大概就是人們經常說的那種感覺吧。沒想到它來得這麼突然。想起一首詞,它是李清照寫的吧:

紅藕香殘玉簟秋,

輕解羅裳,獨上蘭舟。

雲中誰寄錦書來,

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花自漂零水自流,

一種相思,兩處閑愁。

此情無計可消除,

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曆誌飛的日記向來詞語寥寥,像一個漫記,想到哪裏就寫到哪裏。今天他卻越寫越多了。因為這段時間他覺得要寫的東西特別多。

白天,他看了一本書,那本書裏有一個有關個性的解釋,它說,個性就是一個人自我區分的重要標誌,是人與人在追求高尚的過程中性格的體現。那想想自己,自己的個性又是什麼樣的呢?

浪漫?捉摸不定?而又喜歡故弄玄虛?

應該怎樣給自己定位呢?

曆誌飛翻過一頁紙,沒有停頓,他接著寫道:

我這個人很怪,是人們常說的那種不按常規出牌的那一類人。朋友們都說,跟我在一起特別驚險剌激,就像在玩《二戰特種兵》,說不定什麼時候會踩上個地雷,又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有一個美麗的奇遇。因為我這個人愛浮想翩翩,所以,在許多事情上不知到頭來是不是黃粱一夢。雖然這樣,但無論做什麼事我還是喜歡獨辟蹊徑,盡管有時候我也知道那有可能是一條彎路,但我寧肯相信自己的盲目,也不願意相信別人善意的勸告。

在老師眼裏,我是一個“天才少年”,是一個考試經常拿高分而不認真聽課的怪才;盡管少有時候,我也會顯得極其虔誠用心地盯著語文書,可心裏卻在想著今天晚上德甲的同城大戰誰會贏球;嘴裏大聲嚷著古文,腦代裏卻又開始琢磨CBA的冠軍爭奪戰;看著法國的大革命,眼前卻是《雙城記》裏那個癡情卻又有點兒犯病的SYDNEY,“熱日政變”又讓我瘋狂地懷念那個既有勇有謀又心地善良的基督山伯爵……

在老師眼裏,我又是一個有些叛逆的壞學生:化學課上寫小說,政治課上給胖胖的政治老師畫像,高數課上悄悄同周公攜同遊雲天,等等。

在陌生人眼裏,我更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怪人。下雨天從不打傘,將自己淋得像剛從水裏撈出來一樣;含著棒棒糖在大街上遊遊蕩蕩,旁若無人地唱著自己喜歡的歌;下著雨在球場上跑來跑去,在泥濘的地上表演“倒掛金鉤”;說話做事喜歡用自己的方式,跳躍性思維,把別人搞得糊裏糊塗亂七八糟不知所雲而自得其樂;喜歡捉弄別人,以耍小聰明而沾沾自喜。

我欣賞落魄的英雄,金戈鐵馬獨闖天涯;我喜歡揮金如土,與爾將出換美酒的酣暢淋漓;我欣賞李白的狂放不羈,“我本楚狂人,風歌笑孔丘,手持綠玉杖,朝別黃鶴樓”的豪邁風liu……

然而,就在這時我卻慢慢地發現,人們總是把我當做一個調皮的,玩世不恭的孩子看待。大家都沒把我當成個大人。一直以來,以為自己已經成熟,可是別人根本就沒把你當回事兒,自己卻總是自我感覺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