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要捕捉那人的回憶,他撥開阿美娜的纖手,如夢般地輕道:“你笑給大哥看……你笑給大哥看……”
阿美娜臉紅得比胭脂還紅,她羞笑了,笑得那麼甜蜜,笑得那麼誘惑……這笑容又使阮偉瘋狂了,於是阮偉俯下身去,頓時如雨點般地熱吻著阿美娜的臉頰。
阿美娜喘氣了,熱血沸騰了,但她不滿足,阮偉僅吻在那能發出笑容的臉頰上。
她顫抖地把紅豔的嘴唇,慢慢湊過去……慢慢……慢慢……接近了……她的心好像要跳出口,她的血好像要衝出血脈……終於黏合了,如兩片膠唇牢牢地貼住了……阮偉沉浸在回憶的思潮裏,他閉著眼睛,並不知吻的是臉頰?還是鮮唇?
但阿美娜卻被焚燒了,女人原始的熱力,全部被挑撥出來了,她雙手有如兩條軟蛇,纏繞在阮偉的背上……她盡情地享受,享受她少女的第一次甜蜜的吻。
他倆都進入忘我的境界,卻不知他們進來時,並未關閉房門。
公孫蘭來叫阮偉上道,上看龍山讓父親給他療傷,她已來了很久了,一切她看得很清楚了……到了此時,她哪能再看下去,眼淚像流水般地流了下去……她蹣跚退了出去,緩緩帶上房門,輕得似乎沒有聲音,沒有絲毫驚動他們。
她一出房門,迎麵看到克力兀走來,但她忍不住內心的悲傷,掩麵快步走回自己的房內。
克力兀大叫道:“蘭阿姨!蘭阿姨!”
他哪知道蘭阿姨已無法停下來和他說一句話。
克力兀因為等到勇士們已開始爭鬥比武,還不見蘭阿姨來到,這才回來要找姐姐問罪。
當下,他大聲叫道:“姐姐……姐姐……”
阿美娜聽到弟弟在呼喚,頓時驚醒,她不是淫蕩的女子,連忙推起阮偉。
阮偉自失去記憶以來,嚴謹的禮教,已不能束縛他的心誌,但求性之所發,任意而為。
阿美娜推起阮偉,臉色仍是潮紅不退,她不敢再看阮偉一眼,眼睛看著自己的胸前,低低地道:“弟弟在叫我,我出去一會。”
阮偉沒有說什麼,阿美娜弄平褶皺的衣服,穿上皮服,姍步走出。
克力兀一麵叫一麵走,已走到阿美娜的房前,阿美娜追上前道:“叫我做什麼?”
克力兀本想興師問罪,但看到姐姐卻不敢發作,笑道:“姐姐,你的病好啦!”
阿美娜想到阮偉要給自己治病,自己卻以為他要……不覺自個兒羞笑起來。
克力兀哪見過姐姐這種神情,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驚疑道:“姐姐快去躺躺,我看你的病八成沒好。”
阿美娜笑道:“哪有什麼病!根本沒病!你快說,有什麼事?”
克力兀道:“草原上的勇士大會早開始啦!姐姐說蘭阿姨會去,怎麼還沒去,好多烏克倫的牧人問我,我說馬上就來,但……”
阿美娜病好了,對於參加一年一度的勇士大會,興致勃勃,忙道:“你快去,我現在就去叫蘭阿姨。”
克力兀笑道:“我等你,我和姐姐一起去。”他怕阿美娜騙他,再回去倘若蘭阿姨還是不去,那可是大大丟臉之事。
阿美娜急急跑回阮偉的房內,見他仍坐在軟床上,跟她剛才離去時的姿勢一模一樣,好像在呆想什麼。
她輕聲一笑,上前道:“傻大哥,你在想誰?”
阿美娜不能笑,她一笑阮偉就迷了,阿美娜低語道:“你在想我嗎?”
阮偉直點頭,心裏在說:“是的,我在想你的笑,你能再對我笑嗎?”
阿美娜嬌羞道:“弟弟在等我去看勇士大會,你去向蘭阿姨說,叫她也去,烏克倫的勇士都要見見西藏的第一女勇士,我在那裏等你,你一定要帶蘭阿姨來呀!”
阿美娜甜美地一笑,阮偉正要摟住她,她已急步而出,徒令阮偉迷惑在那心動的笑容裏。
好半晌,阮偉才恢複正常,走到中堂,老年藏婦慈笑地帶他至後房盥漱,服侍他用罷早餐,阮偉用手勢問明公孫蘭的房間,便向那裏走去。
公孫蘭的房間內,布置和漢人小姐的閨房一樣,錦被、繡枕、流蘇垂帳,幽香陣陣。
房角一側,堆放捆紮好的旅行用具,及兩副馬鞍,想是公孫蘭預備好,要在今日帶阮偉上山。
阮偉進房後,看不到公孫蘭,正要出去,忽見放下的紗帳內,俯睡著一位窈窕女子。
他輕輕走到紗帳旁,低喚道:“蘭姐姐!蘭姐姐!”
公孫蘭連忙擦去還在暗流的淚水,掀開紗帳,走下軟床,笑道:“什麼事?”
阮偉抬手輕撫在公孫蘭細腫的眼泡上,驚疑道:“你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