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有風濕的老毛病,前陣子鎮上來了位月神醫,我便帶著爹去看。誰知從那醫館回來後,爹吃得多了,氣色也紅潤不少,就是風濕的毛病還是厲害得要命。我看到羅天青在鎮上義診,就去求了幾帖藥,回到家爹就不見了,我到處找都找不到。我昨日還做噩夢,夢到爹讓我去救他。”
鄔菁菁說著憤怒地看向羅天青:“就是你,你開藥時間太長,還讓我四處去抓藥!若不是你故意拖時間,我爹就不會消失!”
羅天青聳聳肩,覺得無語。
聞鶯卻覺得有些怪:“月神醫?”
陳伯插話:“月神醫是個好大夫,前陣子才來到我們河陽鎮,一雙手妙手回春,還不收我們的銀子,是我們河陽鎮的活菩薩。”
羅天青嘟囔:“之前還說我是你們的活菩薩呢……”
小五問鄔菁菁:“該找的地方你都找過了?”
鄔菁菁點頭:“河陽鎮就巴掌大點兒地方,我四處都找過了。而且……”鄔菁菁說著,麵色有些為難,頓了頓才又說,“我出門那日,街坊四鄰都坐在路上乘涼,都說我家大門一直關著,沒見我爹出過院子……”
羅天青聽完之後毛毛的:“該不是鬧鬼了吧?”
鄔菁菁一害怕又哭出來:“陳伯,你可還記得咱們鎮上之前也丟過一個人?你說我爹該不會和大牛一樣,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了吧?”
聞鶯聽得心裏一抖,習慣性往小五那邊靠,倒是羅天青對這件事感起了興趣,饒有興致地問鄔菁菁:“之前也丟過人?”
陳伯被鄔菁菁這麼一提醒,臉色惶恐:“那是我們鎮上的一件怪事,大牛是個可憐人,沒爹沒娘,一個人住在鎮上一處老房子裏。大牛有一天特別奇怪,慌裏慌張跑回家,再也沒出來過,就那樣不見了。他家房門一直緊關著,沒人見他出來過,突然有一天有個人去他家找他,那老房子裏根本就沒人,到處都找不到,那老房子就也被荒廢了,據說還鬧鬼呢。”
“可能是他出遠門了?”
陳伯搖頭:“反正這事兒就是懸,還是別提了,瘮得慌。菁菁,你也別自己嚇自己,老鄔頭不會有事的。”
鄔菁菁有些頹喪地坐在凳子上,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止不住落淚,昨天還跟自己在大街上破口大罵的姑娘,一時間如此安靜,羅天青在她身邊坐下,歎口氣寬慰她:“別擔心了,吉人自有天相。”
鄔菁菁垂著眼,沒看他,睫毛上濕漉漉的,聞鶯拽拽小五:“幫幫她吧。”
小五看她一眼:“那便多住幾日吧。”
聞鶯的病已然大好了,這幾日氣色也好了不少,小五和羅天青幫著鄔菁菁找父親,白日裏不在家,陳伯去地裏做農活了,聞鶯一個人窩在農家小院子裏,享受著明媚的陽光,竟有種偷得浮生半日閑的感慨。
聞鶯的感慨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因為院子裏陡然出現了個人。聞鶯本來正閉著眼休息,眼睛一睜開麵前就站了一個白衣服公子,臉比溫良遠的臉都白。
這人眼角處很狹長,爹說過,這是狐媚子的眼睛,長在一個男人身上,就顯得極其陰柔,再配上那麼白的一張臉,像是地獄裏來索命的羅刹。
來人沒什麼表情,就那麼看著她。
聞鶯被看得心裏毛毛的,舉著爪子向他打招呼:“你……你找誰?你是人還是鬼?”
白衣公子隻回答了第一個問題:“找你。”
聞鶯剛想說“你認識我嗎”,白衣服公子就動腳如飛,一陣風吹過,他就來到了聞鶯身邊,兜頭罩下一塊黑布。
然後聞鶯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再次醒過來,是在一間掛滿蜘蛛網的破房子裏。
聞鶯被捆在角落,艱難地動動手,想掙脫,抬頭就看見了綁她過來的白無常,那人正伏在案前搗鼓些什麼,聞鶯轉動眼珠看了看四周,破房子大概好久沒有住人了,窗紙破破爛爛地掛在窗邊,遍布的蜘蛛網隨著風吹一晃一晃,聞鶯被嚇得渾身哆嗦,問那個人:“喂,你到底是誰?”
伏在案前的人抬頭看了她一眼,竟然回答:“月關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