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歡你了。趙林霄。”
“我們分手吧。趙林霄。”
事態的發展逐漸清晰，這已經是趙林霄預料到的事情。辛淵之前說過的話是對的：“學習好，就他媽什麼都好！學習不好，就他媽什麼都不好！”基於這樣的分析，趙林霄還是廢話地問了一句：
“為什麼？”
“因為我不喜歡你了。”
“具體點。”
高茗芝低下頭，眼淚吧嗒吧嗒地掉到地上。
“是不是因為我成績越來越差？”
高茗芝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我知道，我不在狀態，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學不好，我的心情很亂，越來越亂，從上了高中以後就開始越來越亂越來越亂，我自己也知道我變了，但是……為什麼？”趙林霄找到了談話重點，無以言表地歎口氣。
“我爹媽……知道了……我和你……去北京的事兒……”高茗芝抬起頭紅著眼磕磕巴巴地說，
“怎麼會！”
“他們……你不知道的……你表哥給咱們安排的那家賓館……老板認識我爹……都告訴我爹了……他正巧在那……他認識我……”
“……”
“我爹……罵我……不要臉……你知道嗎……我當初撒謊說是學校組織的旅遊……去北京……我爹同意了……他後來又問了我們班主任……現在我們的事班主任……已經知道了……”
“……”
“……趙林霄……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我要學習……你不適合我……你不值得我托付……高考……馬上就來了，我……”
“好吧。”
“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是個好人……但是……”
“高茗芝，你這樣做我真得不甘心。罵我幾句我再走吧。讓我清楚我確定配不上你……”
“不了。你挺好的……”
“那我這樣說好不好？第一，你看我這外形，我不夠魁梧，不夠高大，而且長得也不帥；第二，我家的生活條件很拮據，我沒法給你你想要的東西，而且我學習不好，將來考不上好大學，找不到好工作，不能混到出人頭地，不能給你你想要的幸福，不能給你你想要的名分，不能給你大海，不能給你前途，更不能耽擱你的前途。畢竟高考是咱們的命根子，命根子斷了那可是斷子絕孫的事情，這樣大逆不道的事誰也不忍心做。否則人人都有命根子，就咱沒有命根子，那時就成了異類，是蠢貨，是白癡，是賤胚子……”
“不是這樣的！我不是那樣想的……”高茗芝昂起頭竭力地喊。
“你說是就行！我隻不過找點兒自我安慰。”
“趙林霄……對不起。”
“說啊！”
“是。我是那樣想的。”
“那再見。”
……路邊的商鋪入戲地響起了音樂：
因為愛情不會輕易悲傷
所以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樣
因為愛情簡單的生長
依然隨時可以為你瘋狂
因為愛情怎麼會有滄桑
所以我們還是年輕的模樣
因為愛情在那個地方
依然還有人在那裏遊蕩人來人往
這一次，趙林霄真真切切地哭了。
28
第二日，新的周一來臨，倒黴來得加倍突然。
例假大會準時召開，這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胡誌邦的鴨嗓子驚豔地響起：
“哼嗯！”
“在上周的學校日常活動中，大部同學，能夠遵守校紀校規，認真學習，積極配合我校老師的教學工作。但是也有少部分同學，違反校紀校規，嚴重影響到了其他同學的正常學習，他們是——”
“某年某班，某某某，在教室吃零食。”
“某年某班，某某，在廁所抽煙。”
“哈哈哈！”
“這貨太二！抽個煙都被抓，點兒背得可以。老子抽到快畢業，也從來沒被抓過。”
“哥難道不是？笑死了！沒本事還抽煙，就他這技術，嫖娼也要被抓。”
“哈哈哈！”
一旁的女生慌忙停止了“咯咯咯”，生怕被身旁的幾個男人誤認為自己輕浮。”
作為壓軸的通報對象，趙林霄最後一個隆重出場：
“高三四班，趙林霄，在德育試讀期間，不知悔改！錯上加錯！無任何思想覺悟！與高三十八班，高茗芝，男女同學關係處置不當，造成了惡劣的影響！”
“嗬嗬嗬！”
曖昧的笑聲炸起，誰都清楚這“男女同學關係處置不當”的含義。趙林霄五雷轟頂地聽到自己被通報，沒有任何征兆，六神無主地看著旁人戲謔的目光。時間停滯，他仿佛要死去一般，看著一張張慢鏡頭播放的笑臉，不知何去何從，像是被人推著，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