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回浮壽崗中,把歸於我送的那包東西打開,不過是一隻毛筆、一隻硯台、一塊墨和幾張素紙。
趙正又是搖了搖頭,這牧童年紀便懂得預先取之必先與之的大道理,委實是不簡單哪。
他隨意地擺弄著這幾樣東西,拿起墨蘸些水磨了幾磨,然後拿筆蘸墨寫字,因為很久都不握筆了,筆拿在手中很覺得別扭,拿著筆,對著素紙,想寫什麼字,但想了很久,都想不出寫什麼來,瞥眼看見桌上的那個盒子,隨手打開來,將裏麵那褶皺的紙條取出來,撫摸齊整一些了,終於照著上麵的字,一筆一劃地開始寫了。
寫了半,終於歪歪斜斜地寫出了第一個字:吹。
那吹字寫的大而且歪,要是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那是個吹字來,趙正寫完了,瞪著看了好半,忽然感覺挺好的,又展開筆,照著紙條上的字開始寫第二個字。
以後的日子,趙正便每日裏翻來覆去地寫著這六個字。
初開始時他寫得又慢又難看,寫的時間長了,字也越寫越好看,也越寫越快了,待寫的滿桌滿紙都是這六個字時,趙正忽然有什麼心悟,將那些寫著字的紙張貼的到處都是,每日裏的各個時辰,都照著那六個字大聲地念誦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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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沙灘。
這幾日是少有的寂靜,自從神獸是豬的消息瘋傳下之後,來清沙灘看熱鬧的人反而是少了,而且有日漸一日少下去的趨勢,仿佛是知道了答案之後人們便立即對這件事興趣索然,再也沒有多餘的力氣趕來湊熱鬧了,隻是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了。
就像是一個男子苦追一個女子,未得手之前,滿腔的熱誠,上刀山下火海都不皺眉頭的,得手後,所有的衝動都化為了烏有,隻覺得也不過如此索然無味了。
萬事一理,對待神獸,也是這樣的。
既然知道了神獸的底細,神獸是豬,豬是神獸,那還有什麼熱鬧可追根到底的呢。
於是,清沙灘的人越來越少。
但還有一些人在執著著,也許,正是有了這些執著的人,才使得生活不至於無聊。
宋子莊臉色沉著著望著現在已空無一物的清沙灘。
在他的身後,是合山派的幾十名弟子,齊齊整整地站在他的身後。
自那次慘敗後,他帶著弟子們休養生息了幾日,再次出來了。
清沙灘中那些神獸所吐出的汙穢物也不知哪裏去了,現在尋不到一絲的蹤跡了,也許是被風吹、被雨淋走了吧。
他靜靜地站在這兒,眼睛望著當日神獸出現的位置。
他怎麼也不能相信神獸變成豬這個事實,他有這個想法的時候,臉上的肌肉微微顫動,也許他更不能接受的是另一個事實,那就是江湖上已傳為笑談的合山派殺豬。
這是個不好的預兆,對合山派的聲譽有很大的影響,不能使合山派在自己手上蒙羞。
他這次再次來到這裏,來到這清沙灘,是頂了很大的的壓力來的,他想找出神獸變成豬的原因。
神獸不會無緣無故是豬的,豬也不會無緣無故是神獸的,這之間,一定有什麼原因,他這次來,就是為探尋這個原因的。
他靜靜地站著,這時,一名道士奔了上來,向他耳語幾句,宋子莊皺著的眉頭不由得再次皺緊。
他向身後望去,過不多時,一名九老山服飾的人走了來。
郝然便是屈大或。
屈大或上次被合山派救助後,傷勢並不大,在半路上便告辭而走。
宋子莊見屈大或此時出現,他擔心的是九老山也來到了這裏,但看屈大或的後麵,並無什麼人影。
宋子莊皺著的眉頭舒展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