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白楓說的也沒有錯,這是在白家,他足夠有能力派出比我更多的威脅,在白楓被挾持後,暗藏在議事廳裏的其餘保鏢全部出動了,齊齊拿槍對準這裏,但是誰也不敢肆意發一顆子彈。
“無邪君,快離開吧!”
正在我籌劃著要往白楓身上哪處砸窟窿時,追浪忽然說道。
追浪的表情告訴我,他正忍受著極度的痛楚:“你帶來的潛伏在外麵的弟兄們是不會動手的,因為,因為白楓派出去阻擊的人,是我們克蝶的人!他們都暫時被控製住了,喪失意識隻會戰鬥,我們的兄弟怎麼會對自己人下手?”
我暗驚,惱怒和不甘襲上心頭,追浪握槍的手開始顫抖,我知道他必然也被下了藥,隻是意誌堅定,尚保持著一分清醒,就這份清醒,讓他強忍著劇痛忠於克蝶,為我們開路。
我決定拚死一戰、至少也要拿下白楓人頭回去見煥雪的時候,追浪的話讓我怯步,克蝶的兄弟被利用,我們不能自相殘殺!
“快走……”追浪忽然大吼,然後手臂被白楓反握,槍離手,他本就受到藥物侵害而精神不振,白楓趁機反擊,一招便將他擊垮,追浪撲倒在地。
我的槍還沒有出手,四周的槍一片瘋狂的掃射,追浪倒在槍林彈雨裏,再也沒有爬起來。
“白楓!”我憤怒的子彈穿透白楓的肩胛骨,然後激戰在議事廳展開,廳內的玻璃一片片落下,伴著四濺的血……
四個小時後,我帶著親信回到克蝶。
帶去的二十二人回來二十三人,三人戰死,擊倒並帶回攻擊我們的克蝶被擄人員四人,我狠狠將手槍摔在克蝶中控室牆壁上,恨自己那一槍為什麼沒有擊中白楓要害。
尋浪走進來,拾起我摔出去的槍,然後問我:“看見追浪了嗎?無邪君?”
我撐在桌子上的雙臂不自禁地微顫起來,看著追浪被亂槍射死,是我無法原諒自己的事。
“沒有……”我回答。
“他也參與攻擊我們的人嗎?”尋浪又問,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他完全可以覺察出我語氣裏的閃爍。
“沒有看見。”我再度回答,聲音沉悶得我以為那不是我。
“他死了?”尋浪終於問出了他的懷疑。
“沒有!”我轉身,衝著他怒吼,他為什麼非要逼出我這句話,難道少一人傷痛不好嘛!
“如果他死了,為克蝶而死,也算是此生無憾了。”尋浪竟然平靜地看著我,告訴我,“我們兄弟當年跟著無邪君後,就已經把生命交給克蝶交給豁夷島了,我們不怕死,隻怕死得沒有價值。”
盡管語氣平靜,表情從容,但是眼淚還是從這個堅強的少年臉上無聲地落下。我揪心地握緊拳頭:“對不起,我連他的屍首也沒有帶回來。”
尋浪搖搖頭,然後背過身慢慢走開,走之前說了一句讓我懵懂的話:“也好,讓白氏嚐嚐反噬的滋味。”
當時我沒有注意這句話,後來才知道,這兄弟倆,為克蝶付出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