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怔,瞠目結舌地望向白楓。
“我想他是太陽能的,我們得把他帶到門外去曬太陽。”白楓說。
“我抱不動他。”我說。
白楓笑,起身抱起已經僵硬但還是保持坐著的姿態的混蛋,放到了門外台階上,遠遠看去,欠扁的混蛋就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孩,一聲不吭地坐在陽光下發年少無端的惆悵。
在混蛋安安靜靜曬太陽的時候,我和白楓終於可以兩耳清淨地享受燒烤。
正值午飯時間,店裏的人越來越多,嘈雜聲一片,我起身去取烤架右側吧台上的自助飲品,突然一個醉醺醺的中年男子撞上了我,發福的肚子袒露在外,手裏舉著酒瓶,滿嘴的酒氣和不入耳的話讓人極其厭惡。
“小姐,陪哥哥喝一杯。”他笑著用肥碩的手搭上我的肩膀。
“大叔,把蹄子拿開!”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連自己都嚇了一跳,在我的日常話語裏,是絕對不會出現這類粗俗不雅的詞彙的,但是現在我卻自然而然地脫口而出,好像有一種本能般的力量,讓我在漸漸融入這個大都市的時候會流露出潛在的不安分;可是,我從小在豁夷島長大,我溫和怯懦的個性裏,怎會有與生俱來的叛逆?
就在我納悶自己奇怪的言語時,那位酒漢已經怒氣衝衝了,他怒於我鄙夷和譏諷的話,大聲質問我:“什麼意思?你個婊子!”
而我轉瞬即逝的大膽和不屑很快消失,麵對他漲紅的臉和欲伸過來的手,我竟然不知所措。
白楓已經走過來,把我擋在身後,狠狠打下酒漢揚在空中的肥手,冷冷說:“離我朋友遠一點!”
“哈哈哈哈……”酒漢大笑,唾沫亂濺,一掌拍在白楓肩膀上,“老子泡妞,小屁孩滾蛋!”
白楓突然反手抓握住他的手,然後將其翻轉過來,酒漢半個身子隨著手臂扭曲過來,疼得哇哇大叫。
“你們幾個還愣著幹嘛?過來給我教訓這個臭小子!”酒漢模糊不清地向他那一桌的酒友吐出求救的字眼,接著四個壯碩的中年人就擁了過來,我隨即感到四周光線暗了下來。
四人中有兩人先靠近,拳腳往白楓身上招架,白楓一隻手還擒著酒漢的手,但是依舊靈活地躲開了攻擊,他迅速喚我後退,一腳反蹬一人小腿肚,一手打在另一人臉上。
其餘兩人見狀,馬上圍過來助陣,白楓推開酒漢,專心對付來人,但是吃了虧的酒漢卻再次把目標對準了我。
麵對他越靠越近的貪婪嘴臉,我連連後退。
這時候店裏其他的人有趁早溜走的,有諾諾避開的,我四顧無人求助,而白楓已經被那四個人團團圍住,突然心寒於孤立無援的困境和冷眼旁觀的群眾。
光天化日肆意妄為,甚至沒有人報警嗎?我自問,然後酒漢解答了我的疑問:“妞兒,你可知道老子在這地方上的名號?老子是這裏的老大!敢這樣反抗老子,看我怎麼教訓你!”